程望海疼的眼泪直接溢出眼眶砸到他的眉毛上“你们这是在犯罪!”
女子捏了捏他的脸“弄瞎了怪可惜你这张脸。”
女人又朝他得到膝盖狠狠的砸去。
“啊!!!”他喊道,腿像是被人锯断一样,丝毫察觉不出右脚。
女人继续挥舞手臂,满脸溅的全是血。她大笑起来。笑声穿过整个工厂回荡着。
她指了指旁边的男孩,又指了指眼睛。程望海听到身后男孩凄惨的叫声炸裂开来。程望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程望海声嘶力竭的喊道。程望海浑身疼痛肿胀欲裂,还不如死了痛快。时间变得无比漫长难熬,比起身体的疼痛,他脑海里念头也如同卡顿一般,一个一个停滞在他的思维里,他恨死苏以萧,他想要亲手杀了他,程望海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他从来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别人的念头,但是此刻,他想杀了他,他想让他承受这一切的恶果。
那D63呢?D63是无辜的吗?如果他早点告诉D63他是程望海,会不会就有不同的结局。是不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苏以萧,现在他是罪有应得?是不是他活该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一个念头一个念头,像是一块块巨石朝他袭来,他无法闪躲甚至连动一下都觉得疼。
“想什么呢!干活!”一个巴掌拍到程望海的脑袋上,他打了一个趔趄,一下子把他从的回忆的海洋里抓了出来。程望海伸出右手急忙拖住那只不听使唤的右腿,他想,怎么又记忆闪回到刚来的日子?
程望海定睛,看清了眼前自己身处之地——海市翡翠一条街。导游带着来来往往的中国游客一波接一波来来去去。两旁高低林立的商业小楼和到处摆摊的假货贩子鳞次栉比,程望海听着中国游客对着小摊上的假货砍价,老板又把话术重新说了一遍。
他们乞讨的位置正处翡翠一条街的尽头,程望海身后的翡翠店楼上是一家黑赌场,专门欺诈来海市游玩的中国游客。他们在楼下拿着麦克风乞讨唱歌,一遍一遍的重复。只要警察不来,他们的歌就不能停,直到脸全部浮肿起来、视力模糊、口腔隐隐作痛。他们举起那个空桶,每当有人往里放了什么东西,他们就会喊一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外文。海市的人员庞杂,搞珠宝玉器、做伐木生意、搞偷渡的地头蛇......进进出出小赌场,他们鼓着钱包进去,瘪着钱包出来,挠挠头皮又去对面的娱乐城找找女孩。这里的人生活好像只有今天,没有明天。
程望海捂住自己脑袋上新添的伤口,这是第二次尝试跑留下的伤口现在还在发炎,他的耳鸣越起来,眼睛充血,世界一片模糊。
一个打扮的像加勒比海岛的卖唱摇滚歌手又晃晃悠悠的走到他们面前听他们唱歌,他每次来都往桶里扔点吃的,程望海说了句海市话,他挥挥手走进对面的娱乐城。
梁若安闭着眼睛朝他的方向摸索着,说“快唱!”
“我们要找机会逃。”程望海说。
梁若安把长发挽到耳后喘着粗气,虚弱的低声说“别跑了!上次连巷口都没跑出去就被抓回来了。我们在这也挺好的,每天就只用唱唱歌乞讨,回去有饭吃,有床睡。”
“我要回家。”程望海说“你不逃,迟早有一天你会和他们一样。”
“和他们一样怎么了?杨姐就过的挺好。”梁若安说。
“所以你是想变成他们了?”程望海反问道。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是瞎子,你是瘸子,我们能跑到哪里去!”梁若安剧烈的咳嗽起来说“咱们小命都不保了,你回去有什么用!再说你没听杨姐说吗?再逃就割器官扔下水道。听说最坏的情况就是......"程望海低头小声说“是卖给顾家,被拍卖到欧洲!非洲!各种恐怖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不止是挨打唱歌这种事!”
“顾家是谁?”程望海问。
“嘘!嘘!小点声!这都不是我们能讨论的。”梁若安脸色发白,嘴唇微颤“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程望海说。
“海市有三大家族,李家经营博彩,海市的赌场、电信诈骗业都是他家,杨姐就是李家的小头头。海顿家卖药医疗,违法的那种,忘川黑药就是他家生产的。”梁若安把手里的蓝药片放到嘴里“你来一片吗?这东西止疼。”
程望海摇头。
梁若安继续说“顾家是做服务业夜场生意的,卖鸡卖鸭国际拍卖,被拍卖的人没有一个人有活着的风声。听说现在海顿家和顾家联姻了,这两家开始针对李家。”
监工又从面包车里冲他们喊“干活!别聊天!”
程望海拿起话筒,一个身影靠近他。嘈杂的汽车串流的背景音里偶尔冒出几个片段的音符。手上的桶传来几次轻轻的震动。
站一整天唱一整天,他们回到那间破旧的毛坯房里。夜幕落下,程望海和梁若安围坐在用纸板做的桌子前,几个破盘子里装着赌场客人吃剩下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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