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冯清的语气轻飘飘的,可沈南星却觉得这几句话有极其中的分量,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在了心底,和心长在了一起。

当年的冯清,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让朝廷对其网开一面,留下性命,想来也是十分厉害的。

“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用自责,你看现在冯五公子很好,玉沁姑娘也很好,说不定你父母很欣慰呢。”

沈南星想了想又道,“我的身体无病无灾的时候,或者是努力救下人的时候,就会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父母看到这些一定很高兴。”

冯清却没半点开心,微微的低下了头,“我父母又怎会欣慰,父母嘱托让我看顾好玉沁,她却因我受了那样的磋磨,险些丢了性命。淮弟我也没看顾好,都这么大了,做事仍旧不沉稳。”

都是太监了,不沉稳可是大忌啊!

沈南星不知该如何宽慰冯清,“刚刚你还劝我不要自责,如今你又陷入自责中,那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听还是不听?”

冯清被沈南星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低着头闷声来了一句,“还是要听的,我也要慢慢学会放下。”

沈南星点头,“玉沁姑娘以后会越来越好,冯五公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马车慢慢的缓了下来,外面的车把式开口,“老爷,咱们到了。”

冯清此刻的面上才带了一丝的笑容,“咱们下车罢。”说着便先一步下车,站在马车下抬手扶着沈南星下马车。

这个动作对沈南星来说有些亲昵了,她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平时蹦蹦跳跳的也是可以的。

看着冯清那如同羊脂玉一般的手指,伸到自己身前,她有些恍惚。

此刻她才认识到,冯清是俊美的。

冯清开口问道,“怎么了?”

沈南星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撑着了!”现在门口还站着几个冯府的跑腿小厮,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冯清下面子的。

扶着冯清的手腕便下了马车。

只是沈南星还没站稳,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没想到这冯内侍还是个宠妻的。”

几人抬头看去,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锦绣压身,璎珞缀角,就连那拉着马车的马都是极好的千里马。

马前站着一个人,略微臃肿的身形外套着和冯清差不多的衣衫,眉间一颗红痣,端的的慈眉善目的好相貌。只比冯清多了一个帕子,捏在手中,时不时的掩面咳一下。

这人就是袁永,此刻他正站在他袁府的角门处,不怀好意的朝着这边看。

冯清等到沈南星站稳,看向袁永,“袁内侍,我的亲事是陛下赐的,我的夫人自然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若夫人有事,岂不是有负皇恩?”

袁永听了这话,只重重的哼了一声,想要转身离开,却急速的咳了起来,周围跟着的小太监和家仆都慌张起来,有重新拿帕子的,有递过来温水的,一时间,那边乱成了一锅粥。

这场景沈南星看得心情大好,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冯大人,你怎么没与我说,这人病了?”

这怪模怪样的样子,压低了声音的话语,让冯清觉得好笑,便也压低了声音回她。

“刚病的,我还没来得及说。今日出了这样的事,陛下生气,罚他在太阳下跪着,又加上给陛下念话本子,就成这样了。”

沈南星点头,表示了解,如今正值闷热的六月初,一会冷一会热的,得了风寒不奇怪。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