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沈南星来看冯玉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两个站在院子里说说话,一个说说这诗词歌赋,一个再说说这治病救人的法子,时间过得飞快。
沈南星执意要听冯玉沁弹琵琶,冯玉沁只好应下,“我这才学了五年,谈的不好,你可不许笑。”
说着便真的上手谈了起来。
一曲终了,沈南星只有夸赞的份,主要还是她并不懂琵琶,只觉得好听便夸赞。
冯玉沁将那琵琶收起来,笑着道,“这都六月了,你日日往我这里跑,怎么也不去看看我四哥?”
之前说好的为冯清继续治疗腿疾,后面沈南星想开了,不去报仇,便不想去冯府了。
至少不会看到自己的仇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去了几日就不再去了。
沈南星端着一碗微微有些发凉的酸梅汤,一饮而下,“我确实应该去看看冯大人,至少为着他府中的大肘子!”
冯玉沁将手中的帕子一甩,“我竟不知道你是个贪嘴的!”
“这可不能怪我,谁让那大肘子确实好吃!不光我想着,我家的猫儿狗儿都想着呢。”沈南星笑着道。
但沈南星在出了教坊司的门后,顿了顿身子,问一旁的卫文,“冯大人这个时候,出宫了吗?”
卫文道,“掐着时辰,应该是出宫了。”
“不直接回去了,去冯府罢,去看看冯大人去。”沈南星道。
卫文心说这沈姑娘可算是想起他爷爷了,他爷爷可是日日记着她呢,每日回去他都会被爷爷叫过去问几句。
比如沈姑娘在教坊司待了多久,做了什么之类的。
“好,那咱们快些,兴许能赶上我爷爷用饭。”
沈南星心说,自己在卫文心里就是专门去蹭饭的?
不过这饭沈南星最后还真赶上了,她站在冯府院子的时候,冯府的晚饭还没做好。
冯清倒是刚从宫里回来,连衣衫都没换呢。
正经的红色织金宽袖膝斓纹曳撒,腰上只带的各种牙牌茄袋就一溜了,更别说下面垂着的金刚结纹绦带。
沈南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粗布洗的有些发白的浅蓝色马面裙和浅粉色短衫。
这差别有些大了。
冯清在看到沈南星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摘了头上的内侍官帽,面上也温和起来,“沈姑娘怎么过来了?”
“许久未来,想你这里的肘子了。”沈南星笑着道。
冯清忙吩咐下面的人,晚饭饭桌上一定要有一盘肘子。
“不必如此麻烦,我是来给冯大人请脉的。”沈南星说完,便让冯清找地方坐下,她要看诊。
冯清自然是依着她的。
“玉沁说她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这事还要多谢沈姑娘。”
沈南星一边请脉,一边道,“是我应做的。大人脉搏有力,只许是最近天干燥热,跳动的有些快了,平时心静一静便好,也不用服药。”
冯清心说,自己那是紧张,此刻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好,我多喝些下火的茶水。”冯清应下。
沈南星点头,却将头转向了一旁,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堵墙。
冯清已经察觉到了,沈南星每次来冯府,都会有意无意的看向那墙。
可墙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普通的青砖垒成的约莫两人高的墙,有什么好看的呢?
沈南星淡然开口,“冯大人,我的婚期定下了。在十月初。”
冯清愣住了,甚至忘了将手腕收回,这是一早就应该预想到的结果,可冯清还是觉得身体里有一个地方不大舒服。
“这么着急?顾通还这么小。”冯清开口。
沈南星却道,“我都二十了,再不成亲,怕是府衙的人都要上门询问缘由了。”
冯清勉强笑了起来,“是啊,我都忘了。但要这么着急吗?”
“明年春日,我母亲的孝期便到了,不过是早几个月罢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况且若是依着顾婶子,沈南星此刻就要上花轿了。
冯清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低着头,连着说了几声好,“好事,那就恭贺沈姑娘了。到时候我会备薄礼,为姑娘添妆的。”
“不用了,冯大人,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冯大人做事颇有章法,素来风光霁月,有世家风范,想来会理解我的无理取闹。我成了亲,那想做而不可做之事,就永远都做不了了。”沈南星说完遥望远处的那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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