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氏瞧着握两只蛋来的钱家老小,脸一下就黑了。
可钱母浑似瞧不见,笑呵呵将鸡蛋放在苏二虎手中后,便将手里牵着的小男娃往苏白氏方向推,“天赐,快去叫苏奶奶,跟苏奶奶说生辰快乐知道吗?”
天赐虽然才五六岁,倒是完全不怕生。
瞧着苏白氏,立马脆生生叫了声苏奶奶,还有模有样拱拱手祝贺。
“行了,都赶紧坐下吧,大家伙都等你们等一上午了。”苏白氏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她一个老婆子,总不能跟一个小娃娃摆脸色。
尤其是在这么双眼睛看着的时候。
钱家人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每年生辰没一次不是踩点到,好似生怕她老苏家让她们帮忙干活一样,以前倒好,顶多来三四个人,如今,一家老老少少全来了,连吃奶的奶娃娃都没落下。
要不是钱家老头子棺材太重抬不动,只怕都要抬着一块儿来。
而且,说两个鸡蛋,就真真是两个鸡蛋,还是跟以前自家鸽子蛋大小一样的两个蛋,怎么瞧怎么膈应人。
“嗳,大家都吃好喝好,不用特意等我这个老婆子喽。”钱母咧开嘴笑,主人翁般将儿子儿媳几个推到年轻一辈的一桌坐下,自己则是一屁股在苏白氏和周大婶中间挤出个空位坐下。
苏婳刚抿下一口鱼羊鲜汤。
便见钱家大哥大嫂筷子耍得像飞刀一般。
三两下就将最中间的一碟卤下水倒去大半碟,一边的钱天赐则是更迅猛,手上筷子都没拿,黑黢黢的手直接抓起肉就往嘴里塞,指头上黑泥污垢清晰可见。
至于奶娃娃,则被换在钱氏怀里抱着。
苏婳一瞬间觉得什么胃口都没了。
“婳儿,来,快吃。”钱家人动作快,苏穗的动作却是更快,在钱天赐祸祸完菜之前,一个支棱站起身,筷子飞快在各个碗中干净处夹好一海碗的肉菜,十分熟稔地放在苏婳跟前。
然后,才恢复一惯的娴静,去夹桌上剩下的菜。
苏婳不由有些怔住,难怪,苏穗出灶屋前又特意去柜子里拿个大碗。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原主虽然有些憨傻,却十分爱干净,于是有钱家人的宴席上,她这个阿姐总会悄咪咪夹上一碗菜给她。
“穗儿对妹妹,可比对我这个相公好多了。”
王纯甫带着些许酸意调侃的话,将苏婳从记忆中拉回来。
杏眸轻抬,不轻不重瞧他一眼,“我阿姐就我这一个妹妹,自是将我捧在手心里疼!而且我阿姐向来心地最软,若是姐夫将我阿姐捧在手心疼,我阿姐自然待他更似心头肉掌中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因着院子地形的关系,长辈和晚辈两张桌摆得有一段距离。
苏婳的声音不大,唯独这张桌上的人能听清。
钱家人忙着吃倒是没什么反应,苏家兄弟却是立马筷子一放,齐刷刷盯着王纯甫,一双双虎目中的审视意味一个比一个浓。
王纯甫舀汤的手微微一僵,瞥一眼一旁安安静静吃饭的苏穗,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婳儿妹妹这是何意?我有些听不懂,莫非,是穗儿在妹妹跟前告我黑状了?”
苏穗筷子一顿,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安安静静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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