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讲了老妪的故事。
“让我猜一下,老妪让温医生把手表交给一个人,那个人肯定就是当年送手表的人。”郑心瑜说道,“就是她当年的心上人。”
“我也觉得应该是。”黄睿安赞同郑心瑜的说法,“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到时候看到温医生拿着表和骨灰,人会是什么反应。”
温宁看着两人还八卦起来了,心里有点无奈,也有点开心。两人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现在还能嘻嘻哈哈八卦,看起来是暂时忘却了。
这种现象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变淡,如果一直保持这种暂时忘却的状态,时间长了,也许真的就忘了,伤害就会慢慢变淡。
但如果这种暂时忘却是有意为之,强迫自己不去想,转移注意力,那创伤其实一直都在。
因为人的大脑听不懂否定指令,对一个人说“不要去想一只黑色的猫”,和“想象有一只黑色的猫”,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每告诉自己一次不要想,其实脑子里就想了一遍。
“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汪博文说道。
“嗯?说来听听。”温宁道。
关于老妪讲的故事和她在寨子里的遭遇,温宁自己其实还有很多疑问,但当时急着走,没有再问。
现在大家离寨子已经很远,不用像刚开始那样埋头赶路,走山路也无聊,汪博文既然提出来了,那就正好和大家讨论一下。
汪博文说:“昨天还叫你去给那老妪治病,今天老妪就成一堆骨灰了,这是治了个寂寞吗?”
汪博文的话让温宁有点哭笑不得,听起来像是自己把老妪给治成了一堆骨灰。
“你什么意思?质疑温医生吗?”郑心瑜嚷嚷着,也被汪博文的话逗笑了,“你是说温医生在一天之内,把一个活人治成了一堆骨灰?”
汪博文和郑心瑜的话把大家逗笑了,不过玩笑归玩笑,温宁却明白汪博文的意思。
一个从容赴死的人,还有必要治病吗?
而且,就老妪所拥有的的超乎常人的嗅觉,和能制出那种秘药的本事,也用不着温宁给她治病吧?
“对老妪病情比较紧张的是她的孙子桑珠。”温宁说道:“而且我过去的时候,老妪是昏迷的,所以叫我去治病的应该不是老妪本人,而是桑珠。”
“不一定,”汪博文说着自己的想法,“据你所说,桑珠连汉语都说不利索,他能知道医生是什么意思吗?”
温宁开始思考,对啊,桑珠说几句汉语都费劲,他怎么能知道医生就是治病的?因为桑珠对老妪的病情比较紧张,而且一开始只有桑珠守在老妪身边,与温宁沟通老妪病情,所以就先入为主,以为是桑珠叫自己来给老妪治病的。
现在仔细想想,还真不一定。
那么,寨子里还有谁会知道医生会治病?
而且,又是谁告诉他们自己是医生的?
“哎,我想到一个细节,老妪不是说她把自己汉语说得最好的一个儿子送出去过嘛,后来又回寨子了。应该就是这个汉语讲得最好、出过寨子的人叫温医生去的。”郑心瑜下了结论。
“那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温医生的职业呢?是谁告诉他们的?”汪博文提出的问题也是温宁所不解的。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我是医生的,当时情况很危险。”温宁把当时的情况和大家讲了一遍,“知道我是医生的,就车上这些人,会是谁告诉他们的呢?”
“咱们一个一个来排除。已经跑出去的三个人不可能,我被逮到的时候没说过,你们呢?”郑心瑜看向其他人。
除了昏迷的两个男生,其他几人都表示没说过。
温宁心里也清楚不太可能是眼前这几个人,当时大家都在忙着逃跑,而且这几个人都不知道老妪生病了,又怎么会告诉他们自己是医生,能给老妪治病呢?
“难道是欣兰姐?”黄睿安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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