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噗”一口把粥喷出来:“你怎么那玩意儿也敢随手丢??”

——

许适意在马车上摇摇晃晃了一天,日暮时分,终于停在许府门前。

这一天里,她从早上起床的惊诧,到现在的恢复平静,心里实在是经历了一番起伏。

因为她早上睁开眼,发现自己贴在那个姑娘身上,除了无边的羞涩,就是讶异——她还在梦里?

然后就是呆滞到刻板地穿衣服,洗漱,早膳,坐进马车。

这一切都太真实,以至于她不得不相信,她就是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回到了一个多月之前,刚刚被许王氏出嫁的那天,而昨晚收留她的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拉车的少年把马叫停,敲敲马车壁:“仙子,我们到许府了。”

许适意早就适应他这一路“仙子仙子”地叫,揉揉额角,掀开车帘,熟悉的大门近在眼前,门口还坐着朦朦胧胧的漫儿。

漫儿见了她,脸上的睡意一扫而光,快步迎上前来,眼里都是含满了泪的。

“小姐!小姐回来了!”她朝身后激动道。

这一声过后,漫儿刚把人从马车上扶下来,就呼啦啦出来一大片家丁,把送许适意回来的少年和马车团团围住。

少年吓了一跳,只能把赶马的鞭子横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姿态。

许适意本还在适应这许久不见的熟悉感,见状赶紧呵止:“不可无理,这是送我回来的人,当好生相待。”

家丁们才弄清楚情况,各自赔了礼,讪讪退下。

少年惊恐难消,也不敢久留,抻着脖子朝唯一看上去还算温和的许适意道:

“那仙子我便先走了!”

众人被这一声“仙子”叫愣住,许适意出声阻止时那人已经赶着马车飞也似地跑了。

她下意识捏了捏身上的外袍,心中有一丝怅然:此后当是再见不到了,罢了。

只是这一捏,却在怀中摸到一样硬物,她压下疑惑,打算回房再看。

漫儿的泪已是扑簌簌地落下来,上下查看许适意有无外伤。

“小姐去了何处?受了何等委屈?怎么今日才回来?”

许适意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想到那对母女,眼中闪过寒芒。

“这话过会儿再说,先回房。”

漫儿连连点头,这一点头眼泪又断了线似的掉下来,她忙擦泪,一边扶着许适意回房。

许适意回府这件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边西厢房的许陈氏,本来就被昨天回来的轿夫说“人跑了”折磨的一夜未睡,担心得紧。

刚才漫儿这一嗓子“小姐回来了”,愣是把她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女儿许茹见状,赶紧把母亲搀起来,却也是心慌。

“娘不是说她被嫁得远远的,怎么这时候却回来了?”

许陈氏也愁眉苦脸,她本是看这许适意把持家里早就不顺眼,架不住人家父女同心,她从中挑拨也是见效不大。

故而她趁着这次许父进京,才心一横,使了点手段,先把人迷倒,又里应外合把人以自己女儿的名头嫁出去,等许父回来也为时已晚。

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还怎么再接回来先不说,单说她联系的人家简直泼辣至极,定是不会把人放回来。

可是眼下这情况,这人就算回来怎么今天就到家了?

不等她母女二人想个明白,漫儿近到门前,手劲儿极大地敲敲门,听那声音也是没好气的。

“小姐说了,连日奔波甚是疲乏,明日来给夫人请安,望夫人专等。”

许陈氏顿时愣住,听漫儿脚步声渐行渐远,后知后觉又上来一股子气。

“这贱蹄子丫鬟,也敢跟我这个主母这般口气讲话,真该扯了她的舌头!”

许茹不似许陈氏一般沉不住气,她听得出这是许适意在敲打她们,看来是怀疑到她头上了。

此时若是等待明日许适意来找她们“请安”,岂不等于默认了她的怀疑?

于是她当机立断:“娘,我们现在就去找她,不要等到明日了!”

许陈氏不解,“现在?”

“她是怀疑我们了。”许茹眯着眼睛,“我们不妨表现得担忧些,去看看她要使什么手段,倘若等到明日,不是失了先机?”

许陈氏的脑壳也灵活起来,顿觉有理,“我儿说得是,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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