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正偷偷挥手让长随别打扰了贵人,忽然听见安亲王开金口,她愣了愣。
她转头看着安亲王,如实回答。
“回王爷,民女的父亲和幼弟出去行商今日归来,民女怕有恶人会拦路抢劫,于是请了城外的八十个流民随民女同去保护爹爹,为此许诺了那八十个流民一人十个馒头,连续给十天,这些馒头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安亲王颔首。
心想,这姑娘还挺聪明,知道用流民来对付流民。
话题本该就此打住,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又没话找话般问道,“一人十个,八十人也只需八百个,你定两千个是为何?”
他的没话找话,让站立在他身边的侍卫都惊讶多看了他一眼。
什么情况?
他们家王爷这棵老铁树开花了?
二十八岁了终于春心萌动了?
侍卫偷偷看了一眼景飞鸢。
唔,这姑娘只能做个侍妾,可做不了王妃。
区区商户女,又还是二嫁之身,哪里做得了王妃?
景飞鸢不知道侍卫的打量,她垂眸恭敬回答安亲王。
“昨晚民女雇佣流民帮忙时,远不止这八十个人愿意帮民女,那里还有许多只要一个馒头就肯卖力气的可怜人,民女想着,他们虽然没被民女选中同去虎头山,可他们踊跃报名帮忙的这份心,值得民女怜惜,就让人多买了些。”
安亲王凝视着景飞鸢。
这姑娘倒是心善。
不过,他不能看,一看就心怦怦跳。
他正胡思乱想,景飞鸢忽然抬头看他。
“……”
他的眼眸跟景飞鸢撞上,他的心不知怎地又是猛地一跳,立刻飞快移开视线看向另一边的骄阳郡主。
移开视线后,他又有些懊恼。
躲什么?
他又没做坏事,这姑娘也不是老虎,他为何这么怕人家?
察觉到景家姑娘清凌凌的目光好像一直落在他脸上,他的心又不争气地一跳,他默默抬手,假装揉眉心,挡住景家姑娘看他的视线。
刚挡住,他就听见景家姑娘忽然低声问他,“王爷脸颊上好像有红痕,请问,王爷是受伤了吗?”
“……嗯?”
安亲王闻言一愣,蓦地看着景飞鸢。
景飞鸢深深凝视着安亲王的脸,她抬手指着自己左边脸颊处,示意道,“王爷您这里,这面具边缘处的肌肤,似乎有点红——”
安亲王抬手摸了摸,转头看着身边的侍卫,“张玄?”
侍卫张玄立刻弯腰看了看,忙说,“是有点红!王爷您要不要进内室去看看?莫不是咱们行军路上被虫子咬了吧?”
安亲王刚想说不用,景飞鸢便指着右手边的帘子说,“王爷,那边是单独隔出来的房间,里面无人,也干净。”
安亲王到了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景飞鸢,点头,起身走向帘子。
张玄笑嘻嘻向景飞鸢伸手,“姑娘,借个镜子给咱们家王爷用用?”
景飞鸢从怀中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西洋镜递过去。
看着侍卫也掀开帘子走进去,景飞鸢眼眸骤深,她垂在袖子里的手指一根根狠狠握紧!
昨晚那个野兽一样的男人亲了她,她一怒之下打了那人一耳光!
正好就是打的左脸!
安亲王的左脸也有一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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