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下,沈清澜蜷缩在地,浅睡不醒。
化羊之术解开,云璃一改神态,全神戒备,翻身落回沈清澜身前,盯着沈清澜身上那张黄符,开口道:“你那符也是白石老头给的么?”
君不白不语。
草庐中,有人打翻碎瓷,落地声清脆,在地底扩散几圈,回声才停。
云璃眼珠转动,轻摆衣袖,甩出一团紫烟,紫烟浓郁,散得洞中全是。
担忧烟雾中云璃伺机而动,君不白抬手刀意砍去,刀风吹散烟雾,云璃和沈清澜踪迹全无,与此同时,草庐中有桌椅被掀翻声,碎瓷落地,女子呼救。
草庐柴扉处的千丝断魂已被紫烟吞食干净。君不白刀意覆盖,御剑追去,身后引清泉飞瀑。草庐狭小,若云璃再使出身上的幽香,自己也好防备。
君不白踏身草庐中,贴黄符的沈清澜蜷在地上未醒,正堂供桌上的香已燃到尾部。
内屋门被踢开,有浅风从屋子里跑出。
君不白刀意扫入内屋,并无异常,探头望去,屋内有石床一张,一只红木柜子柜门大开,风从柜中灌进堂屋。
不放心沈清澜一人在此,答应过百晓生,要护她周全。
君不白折回堂屋,俯身去喊醒沈清澜。
沈清澜悠悠转醒,眼神陌生,瞧见君不白,猛然一惊,向墙角挪去。待目光扫到堂屋的供桌,意识到自己在沈家地底,才略归平静,警惕道:“你是何人?”
君不白收回手,起身,后退几步,挡在内屋门口,柔声道:“天下楼君不白,受你爹嘱托,护你周全。”
沈清澜上下打量君不白,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质问道:“天下楼的人我都见过,为何没见过你!”
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信物,君不白沉思片刻,大姐跟沈清澜是闺中好友,大姐的名头,应该能让她信服 ,张嘴道:“我大姐是苏铃铛。”
沈清澜卸下心防,但还是有些不信,蜷在墙角,语态平和,“既然你说苏铃铛是你大姐,那你说出一两件她私密事让我听听,好让我信服。”
说一两件大姐的私密事,就是吐露半件,大姐回头都能把自己舌头拔了去喂狗,君不白打死都不能触犯禁忌,心里打怵,摇头拒绝,“你跟我大姐是闺中密友,我若是背地里讲了她的坏话,哪日你说漏了嘴,将我供出来,我大姐会拔了我的舌头扔去喂狗。”
沈清澜噗嗤一笑,“你这么怕他,看来真是铃铛的弟弟。她可讲了你不少的事。”
君不白苦笑道:“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沈清澜已全然放下戒备,扶墙起身,整理好衣容,在贡桌前燃上一炷香,插入香炉,在蒲团上朝无名牌位三叩九拜。
“我爹呢?”沈清澜起身问道。
“你爹……”君不白突然停下,不知沈清澜问的是沈万鲸还是百晓生。
沈清澜怔在原地,自己遭遇变故,爹难道也,颤巍巍道:“难道我爹他……”
君不白让出一步,内屋浅风将衣角吹起,“你爹就在沈家,我们出去便能遇见。”
君不白的停顿,让沈清澜生出警惕,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他方才三言两语,怎知是真是假。踢开蒲团,往贡桌贴近几分,贡桌上有香烛底座,拔去红烛,有手臂长的一截尖柱,可以防身用。
沈清澜背过手摸向香烛底座,质问道:“你为何停顿不言!”
沈清澜微小的动作君不白尽收眼底,她的猜忌理所当然,自己也不知该不该讲她的身世,转身走向内屋,朗声道:“有些事得你上去了才能知道。若是不放心,我走前面即可。”
内屋不大,君不白几步行至红木柜子前,柜里有堵石门,应是云璃逃得仓促,石门未完全掩上,留有缝隙,被风灌入。
君不白手中用力,推开石门,门后是低矮的暗道,没有光亮,入口能容一人通行。
堂屋内,沈清澜将红烛拔去,香烛底座紧握在手中,尖柱朝向内屋,一步步挪向门口,怕君不白在门后藏着,尖柱顶端朝门内刺出几道,没有异样,才稍微放心,伸进一只脚,朝门里探头。
屋内红木柜门大开,君不白已不见踪迹,有风撩起她的发梢,阴冷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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