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直言不讳的女子:“你说什么?”

“圣上听到了不是吗?”

少年不再拿乔,轻叹了一声:“从未有人识破过,姑娘怎知我是女儿身?”她从小就身形瘦削,又是拜师又是军营,一样没落下,面上早就没了女儿家的娇俏。

“圣上掩饰的很好,只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从她们再门口遇见,到午膳,再到晚上,玄清亦的每一个动作,她的眼神都回跟随着,那眼神,绝对不是少年郎对长辈的崇拜和敬重,而是女子对男子的依恋和柔情。

和另一位姑娘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圣上失笑,她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女子,毫不扭捏,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些好感。这样绝色之姿配上冰雪聪明的品质,很难不让男人喜欢,“看得出来,师叔喜欢姑娘喜欢得紧。”

“嗯。”南山微笑着点头,大家都看得出来,她也不遮遮掩掩。

“听闻姑娘医术了得,不知何时可以帮我母后看看头疾。”

“自是不在话下。玄清亦与我说起过太后的头疾。明日踏春时,我会帮她看看。”南山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香囊递给对面女扮男装的少女,“驱虫。”

圣上点点头,接过香囊,便继续和南山在乘羽院的外院赏起花来,夜灯下赏花,别有一番风味。南山将一些驱蚊虫的草药覆盖在夜灯上,再加上琉璃房外的气温本来就比较低,虫子就更少了。

二人从花径往前走去,一边谈论着老太后的头疾,一边偶尔停下脚步看看奇花异草在夜色下独有的姿态,花香馥郁,配着琉璃房中温泉的暖气和皎洁的明月,竟也令人流连忘返。

“朕待师叔亦师亦友,确实也有一些小女儿的心思,只是朕身居高位,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性子,所以,就把他托付给妹妹了。”圣上离开前,对着南山作揖说道。

南山赶紧将她的手托起:“万万不可。”

“玄清亦待我很好,南山心中也只他一人,圣上嘱托之事,原本就是我本该自然流露的。圣上放心便是。”

“好。”对面这个十七八岁,身着男装的少女轻声应答。

将圣上送出院门,南山看着她的背影从略微失落颓败,到短时间内挺拔刚毅,这在现代,还是孩子般的年纪,她就要扛下江山社稷,想必是非常不容易的。

平常女子爱而不得时,可以痛哭,可以作妖,可以争取,唯独她作为圣上至尊却不能任性而为。

也是难为她了。

就像她自己,作为山神族的少主,若非是那一场意外,哪就那么容易如此恣意地在人间尝遍情爱冷暖。与其说她这是历劫,不如说是一场旅程,没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穿想穿的霓裳,爱想爱之人便可。

山神难当,人间的圣上又能容易到哪里去呢?

南山回到房中,阿春帮她卸去发簪,镜子中的她略带倦容,但是心下安宁。那个女子,也有想穿襦裙的时候吧?

圣上回到自己的厢房,只见王公公站在门口,苦着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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