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玄清亦和无神循着龙鳞微弱的感应来到崖边。

“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玄清亦看看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崖边有一个猎户临时搭建的竹屋,南山的气息越来越浓,他相信她就在附近。

两股心珠的力量似乎都比较稳定,只要他不出现,她现在是安全的,现在他不会打草惊蛇。

无神得令,在周围的林子里收集了一些柴火生火,将猎来几只野兔在火上烤了,二人吃完便在小竹屋休息。

玄清亦在榻上假寐,一只手放在心口,不放过龙鳞传来的每一丝讯息。

而在崖下的结界中,敖翼和南山也用完了晚膳,早早歇下了。

南山进了里屋,将矮榻拖过来顶在门边,方才在床上躺下。

结界将一切都隔绝在外,连风声都没有,夜凉如水,南山睁着眼睛看着上方,并没有任何睡意。

这一次,敖翼掳她来,没有直接杀了她。

也许这千万年的轮回终于让他们各自都有了一点点进步。

她是山神,本就生万物,护众生,杀戮从不是她的选择。即使在危急关头被迫自救,她也不会伤及无辜。

而敖翼呢?从他的族人要颠覆仙界开始,他就已经是孤身一人了,他一心想着辅佐她,却永远没了这个机会,他原本还有她和玄清亦,可是......命运似乎并没有给他多少优待。

她还是想要试着净化他体内的灵力,就像当初他净化走火入魔的精怪一样。他一直善待万物,如今却无人陪在左右。

她至少还有玄清亦,可他什么都没有。

南山对这个师弟是心疼的,可也不知道除了先净化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式,他对她执念太深,对玄清亦又满怀恨意。

而另一头,敖翼坐在偏房的油灯下,想着这一天的事情,想着他心心念念的南山。

她比以前任何一世都要像轮回前的她,她的血脉似乎苏醒了。敖翼轻轻抚着手掌中已经愈合的血痕,蓦地想起南山脸上粉色的疤痕,以及那隐隐可见的红色指印。

他的南山,只能他来处置。

他们这些凡人,怎么配如此折辱她?

敖翼眼神一沉,便飞身出了结界,朝南山旧宅飞去。

此时的南山旧宅仍旧灯火通明,院子里家仆不多,却井然有序,大家都在准备着明日破五的事宜。

南山云作为商人,一切均以利益为先,过年祭祖时间向来不定,都是由陈于氏从大年初一开始就在祠堂供起香火,先行做一个小小的祝福,他们什么时候回旧宅,就什么时候亲自去上香供奉。

今年是初四回旧宅,初五要做破五的斋饭,因此南山云真正扫坟燃香的时间安排在初六早上。

因着今日车马劳顿,明日又是破五之日,为了明日有好的状态,南山云便早早歇下了。

敖翼悄无声息地进入他的房间,在床前站着,这是南山这一世的“父亲”,只是这个父亲不合他的意。

利用起来倒是方便得很。

敖翼看着呼呼大睡的南山云,就像看一个木偶,他利用他阻止南山和玄清亦,但南山的命,只能是他的。

南山脸上的印记,只能是他来留,而不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

家仆们各自劳作着,也没有人留意老爷房中的动静,南山云带过来的几个护卫,也早已被敖翼一把蛊粉迷晕在暗处。

将南山云高高举起,摔到地上,敖翼一脚踩在他脸上,不知道他作为父亲,给自己的女儿身上添置那么多伤痕的时候,可曾动过一丁点的恻隐之心。

要不是人间自有法度,以及他还要利用他做些事情,敖翼恨不得一脚将鞋下之人的头颅踩碎,以解他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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