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媖儿却是全神贯注的看着阿金教这几个人射箭,她和载垕马倒是骑的不错,可射箭的工夫连末流都数不上了,看着阿金纠正这几个人,不知不觉的她也将手臂端了起来,“不要向靶子方向顶,核心收紧,”阿金说着,媖儿赶紧将挺直身板,将髋骨向后归位,“不要挺胸,含胸压紧肋骨”阿金话音一落,媖儿又赶紧将挺值的身板前倾,“肩不要耸。”媖儿看着他板那人的身子,又赶紧有样学样的将肩胛骨向下拉,苗人个子小,阿金从背后正好能环住他两只手臂,手把手的带着这人搭箭拉弓,箭羽嗖的一声离弦,稳稳的射中了目标,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片叫好声,阿金又对那个苗人嘱咐几句,便让他们先自己练习,然后出人意料的,阿金竟然向着围观人群的一角走来。

媖儿旁边的两个小姑娘激动的以手衍口,兴奋的声音仍然就指缝中透出来,媖儿身后几个年轻媳妇更是直接尖叫了出来,直到媖儿被阿金攥住了手腕,被他二话不说的拖上了靶场,媖儿不知所措正要质问他,阿金却将一副弓箭递到她手中,道:“你练的不对,来,你射一箭我看看。”媖儿机械的接过弓箭,这是几个意思呀,是要指点她射箭不成,媖儿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跟着跑上来的载垕这时也被阿金塞了副弓箭,载垕看看媖儿,见她没有阻止,便听话的按着阿金的要求做,阿金对载垕倒有些师长的风范,媖儿眼瞅着他极有耐心的板着载垕的小身子,讲着哪里支撑,哪里发力,哪里放松,她跟载垕都学过点箭术,但是褚侍卫骑马还行,射箭就差点意思了,他俩那三脚猫的功夫一直还觉着挺美,可是见了阿金的本事,媖儿才感觉自己那哪叫射箭呀,分明是小孩子瞎比划。

教完了载垕,阿金转眼看媖儿看着这边发愣,皱眉走过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弓端起来,媖儿忙回过神来架起弓箭,凭直觉阿金这样的在箭手里就是不算顶级也差不离了,能得他这样的大神指点,那是可遇不可求呀,媖儿暂时抛开对他的成见,将臂伸平,稳稳的将箭搭在了弓弦上,看着倒也像模像样。

“身体摆正,保持横平竖直。”这时阿金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与她贴的极近,就手将她的身体扶正,“头再多转一些,接近正对靶面。”阿金说着又将她的头扳正,“肩膀往下,这里不要翘。”阿金板完她的肩膀,很自然的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媖儿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大姑娘了,这时脸腾的就红了,她正要转头怒视阿金,就听阿金的声音还在继续,“前臂尽量放松,想象自己手指是个小钩子,手掌和前臂是绳子,你的手过于紧张,手背不要拱,不要握拳……”

媖儿眼神瞟过阿金,见他脸上仍是一副教授她的认真模样,媖儿不禁想,是她多心了,阿金再不济也不至于大庭广众的占她便宜,一边想着一边赶紧收敛心神,阿金从她身后包裹过来,媖儿瘦小的身体就完全笼在了他怀中,媖儿心里一跳,猛地抬头,阿金比她高了一头还多,却见阿金扶着她手臂的同时,双目聚精会神的盯着箭靶,此时已带着她将弓缓缓的拉开,媖儿脸一红,不禁自责自己哪来那么多畸念,赶紧正了正心神,媖儿感受着手臂的舒张,原来展臂应是这样的,身体与弓成一个平面,舒展到极致的时候,箭已离弦划动空气嗖的一声,稳稳命中了箭靶,阿金走到她身侧道:“你慢慢练,切勿性急,百步穿杨不是一两天能练出来的,你基础没打好先练习基本功,基础牢固了往后才能增进,我既教了你就不能敷衍,你按我教的好好练。”阿金表情严肃,居然说得十分认真,他又指着那几个人道,“他们就不同了,已经没时间了,我只教他们杀人的技巧,能活下来再谈其他。”

载基冷眼看着媖儿和载垕练习,脸色越来越阴沉,可以说很少有事情能让他有情绪波动,唯独与媖儿有关的事,轻易的就能让他失控,恨了这么多年,从童年到少年,媖儿像一片阴影始终笼罩在他的心上,恨到极致便不舍得轻易就弄死她,有一种活着比死亡更恐怖,就是像载基这般,每日活在焦虑与恐惧中,无时无刻的想要解脱,却依然艰难的活着,这时他的头又开始痛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些年了,他总是头痛,经常在夜里辗转难眠,有谁知道这样的痛苦,没有人能体会,凭什么那丫头这么的有生机,还有那个可恶的阿金,明知道他恨死了媖儿,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手把手教导起她来。

“伯已……伯已,你没事吧?”蓬雨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载基收回神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控,脸色立即缓和下来,道:“没事。”蓬雨小心的打量他几眼,试探的问道:“你有心事吗?伯已,你有什么心事不能对我说吗?”

载基温言道:“你呀,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心事。”

蓬雨这会却执拗起来,盯着他道:“不对,你就是有心事。”

载基忽然觉得头大,真心懒得应付这种心思单纯的小丫头,便敷衍的道:“我只是不太舒服,我先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蓬雨愣了半晌,又转头狠狠的瞪了阿金几眼才愤愤离去。

阿金教了那几人,让他们练习了一日,又命他们去选拔一些箭手加紧训练,阿莱凑过来悄声说道:“大哥,我看这些苗人太过差劲,能是官兵的对手吗,我们何必浪费功夫,不如走了得了。”

阿金道:“不急,我们什么时候想走还不容易,不过我还要带两个人回去。”

阿莱一直与他在一起,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想了想道:“大哥真的要带那丫头姐弟走吗,那孩子身中剧毒带着有什么用?”

阿金道:“所以要去云贵呀,蛊王不是在那边吗。”

阿莱皱眉道:“何必这么费事,咱们劫了大皇子走不是省事。”

阿金摇摇头:“你不觉得那个伯已不太正常吗?与这样的人合作要慎之又慎。”

阿莱依旧皱着眉头,道:“那不如杀了大皇子。”

阿金思索了一下道:“先等等吧,不留着他,这姐弟俩还能用得着咱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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