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钱善长的身后,陈禀先听见冥君的一声轻咦,旋即低声问道:“怎么了?”

“常住在三阴之地,自身寿元必定会受损,所以这钱家代代男子从未有人活过四十岁,不过,我看这钱善长倒好像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冥君突然疑惑道。

陈禀先想了想,说道:“先前不是听说,这钱善长之前遍访名医么,许是经年离家,未曾长住?”

“或许如此吧。”冥君淡淡道。

陈禀先见冥君疑窦消除,旋即问道:“可曾发现那鬼物的踪迹?”

“此地阴气甚重,不好分辨,放心吧,到了晚上,它应该会来找你的,嘿嘿。”冥君道。

陈禀先听见此话,却是半点笑不出来,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凉飕飕的,不禁有些惧意。

走了片刻,一行人穿过前面的庭院,来到后方的正房。

钱善长率先坐在了首位之上,伸手示意陈禀先落座。

陈禀先坦然落座。

“道长不知高姓大名,仙居何处?”钱善长微笑道。

“在下姓陈,一向闲云野鹤,随处安家。”陈禀先随口胡诌道。

钱善长闻言,微微一愣,而后洒然笑道:“果然是得道仙长,毫不拘泥于世俗!不过,世间佛陀尚需金泥裹身,道长此间相帮,不知要多少香烛钱?”

陈禀先闻言一滞,他对这道士捉鬼的市面价钱可是不太清楚,只得故作高深道:“门外那位,要了多少?”

钱善长说道:“我许了他一千五百两,不过,可惜那位道长却是未能将钱拿走。”

陈禀先似未曾受他话语影响,语气淡然的说道:“我要三千两!”

钱善长纵使再财大气粗,闻言也不禁有些错愕,不过,他毕竟饱经风浪,很快便平复了心绪,道:“若陈道长真能除了那邪祟,三千两,在下也能出得起!”

“好,钱员外果然豪爽!”陈禀先说道。

“既如此,不知道长可需要提前做些什么准备?”钱善长问道。

陈禀先闻言,却是有些诧异,问道:“钱员外就这么相信了在下?不怕我是招摇撞骗之辈吗?”

“哈哈哈,门口那位道长的尸首,便是最好的试金石!”钱善长大笑道。

陈禀先闻言,心下了然,说道:“好,也无甚需要准备的,一顿丰盛的酒菜便可!”

“好,我这便…”

钱善长话音未落,只见一位头发散乱的疯癫婆娘突然自偏房闯了进来,一旁的下人伸手去拦,却未能拦住。

“哈哈哈哈….”这女子闯入厅堂,神色癫狂的大笑不止,脚步轻浮的四处乱跑,直到走近钱善长身旁,看清了钱善长的面容后,却突然满面惊恐道:“鬼!!你是鬼!!救命啊!!”

钱善长闻言,脸色豁然沉了下来,却并未动怒,而是令下人将她好生扶起,而后吩咐道:“将夫人扶下去!”

几个下人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赶忙将那疯癫婆娘连扶带搀的带了下去。

正当陈禀先心下猜疑之际,那钱善长开口解释道:“唉,如道长所见,这不是别人,正是内子,受那邪祟所害,如今已经神智不清,见人便要打要骂,到处说人是鬼,在下只得将她锁在屋内,还望道长尽快将那邪祟除去,也好让我这发妻早日恢复。”

陈禀先细细的盯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钱善长见陈禀先并无任何回应,也不再多言,招呼道:“来人,给道长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

说罢,钱善长起身道:“请道长稍等片刻,在下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不多作陪了!”

陈禀先也是起身微微拱手,待几人出了房间,陈禀先低声问道:“那钱夫人是怎么回事?”

“受邪祟侵体,神志不清。”冥君答道。

陈禀先闻言,面上的疑色却是未能褪下,皱眉说道:“不知为何,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缘由。”

思虑之际,钱家家仆们将一道道美食送了进来,扑鼻的香气引得陈禀先食欲大振,赶忙大口吃了起来,却是将先前的疑窦一时间抛在了脑后。

那几名家仆在一旁看了看,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刚走出了门便小声嘀咕道:“看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八成又是个骗吃骗喝的家伙!”

“哼,为了一顿酒菜,就将自己的命丢了,真是蠢到家了!”

“你俩小声点,可别把他吓跑了,要是他跑了,死的可就是….”

这人话未说完,却突然闭口不言,战战兢兢的恭声道:“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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