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奖

陈村长在刘一山的陪同又过来看我了。见我在地上慢慢走动,陈村长大呼小叫:“江鹤飞,怎么让你哥下地了?弄伤伤口了咋办?医生呢?医生知道吗?”

刚进卫生间上厕所的鹤飞赶紧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忙说:“陈村长操心了,是经过医生允许的,说可以走走。”

“哦!那就好!”陈村长扶我坐到床上:“江老弟,恢复得不错嘛!”

我从陈村长的脸上读出了他心中的志满意得的兴奋劲,姜支书被停职,他能不高兴吗?只是他有城府,懂得隐忍,一点也不张扬,跟平常一样。但他那夸张的语气还是被我准确地捕捉到了。

我故意把左右手舞舞,证明陈村长说的恢复不错:“嗯嗯!马上可以出院了!”

“又逞英雄了!”鹤飞边给陈村长和刘一山倒开水,边说我。

陈村长接过鹤飞的开水,对我说:“能早点出院就好啦!联防队的兄弟们都盼着你回去呢?要不是上头不允许人随便操望,大家都要过来看你!”

刘山也说:“阿伦阿松也说要看你,我说局里现在不允许探望。”

“阿山,回去代我谢谢弟兄们!”我对刘一山说。

陈村长用手托托鼻梁上的眼镜,再摸摸鼻子,招呼刘一山也坐下:“两位老弟,我还是上次那个话,我准备把联防队交给你们!你们尤其是江老弟,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做哥哥的真的想留你们一块干事啊!”

老实说,陈村长这三顾茅庐的架式确实让我佩服!如果不考虑那么复杂,对一个打工人来讲,真的是运气不要太好!出门在外能碰到这样的老板,可谓是三生有幸!

然而,是个正常人都明白,跟着陈村长干下去,到头来必定是没有好下场的,到时后悔的肯定是自己!我又做不到“士为知己者死。”陈村长是个知己倒也罢了,可我分明不欣赏他,怎么能供他驱使甚至卖命呢?何况这分明是利用!威逼利诱向来不对我的胃口!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也只能在心里权衡,最多跟刘一山私下说说,绝不能当着陈村长说出来。

还是刘一山灵醒,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他说:“陈大哥放心!我与鸣哥对您的知遇之恩铭记在心,用得着时尽管开口!我们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至于您的想法,鸣哥也会认真考虑的!”

见刘一山这么说,我也连连点头加以附和。

陈村长听了刘一山的一番话,心里好像挺受用,脸上又堆了笑容。他从身上掏出1000块钱递给我:“江老弟,一点小心意,买点好东西补补!”

我怎么能要呢?便不肯接。陈村长有点生气了,语气也重了:“你这样就不够兄弟了!心里真看不起我这哥哥?!”

刘一山给我递眼色,意思叫我收下。我明白刘一山的心思,叫我不要太让陈村长难堪了!于是,我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陈村长!”

“这就对了嘛!”陈村长高兴地与刘一山走了。

陈村长一走,鹤飞就数落我了:“哥!我哇你这个人太死板,人家陈村长对你够么好,一而再再而三留你当队长,你不但不领情,还好象对人家一肚子意见!你真以为自个好了不起,人家要求你?”

鹤飞说得我无言以对!

“哥!不管怎么样,你当不当这个队长放那边,人家陈队长对你好,总是实情,你也应该哇几句感谢话吧。你不愿在这混,我还想混呢!”

“飞飞!我出院后,你跟我一块回屋!不能留在这!”我严肃地对鹤飞说。

“我不离开!你要走你走!陈村长冇亏待我们!你不领情我领情!”鹤飞不客气地回我!

看来这个问题不能再讨论下去了,否则两兄弟会吵起来!刘一山不听劝,鹤飞也不听劝,难道他们真不明白?还是心里明白,也要抱着侥幸试试?有些东西是不能试的!一试就错!为了利益,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入夜,望着窗外万家灯火,及街道的人流车流,我心情有些沉重,我还在想着鹤飞的话。

鹤飞的想法未免错了,他一个初中生,除了进厂或干工地,实在找不到好工作,那样的活太辛苦,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虽然在联防队干,工资并不高,但相对自由轻松,更主要是有很多机会捞外水,有时一个月的黑钱比工资还高!对这样的一份工作,鹤飞怎么舍得放弃呢?再说,陈村长真要干什么坏事,鹤飞作为一个小萝卜头,也不可能有什么责让他担!

刘一山又何尝不是这样,表面上很风光,实质上还很得实惠,一年下来可以赚到别人几年的工资,他又怎么舍得放弃呢?而且一切还处在上升期,陈村长正冲红的时候!跟着发几年财不是最好的打算吗?

所以,再怎么劝,他们也不会听的,还不如让他们去混,是福是祸看各人的造化!

现在的社会、人心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人们光认钱不认人,有钱才有话语权,才让人高看,才让人尊敬!谁管你钱是怎么来的!偷的抢的骗的都无所谓,只要你屋里能在城里买屋,能在湾里起屋,能买得起小车!那样何止你脸上有光,父母走路腰都是直的!

刘一山与鹤飞比我小,但比我早进入社会,所见所闻让他们更懂得社会现实,也让他们比我更明白金钱的重要性。所以他们的想法与我不太一样,也就不难理解了。换作是我,或许会跟他们一样的选择!是啊!环境改变人,阅历改变人,再过几年,我或许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遗憾也未可知!

在住院期间,也有个好消息来了,就是我的党籍已转到村里了。村支书梁秋生果然冇食言,事一办妥就打电话过来了。那三包烟冇白费!我也客气地说:“梁支书,谢谢您啊!回村请您呷饭!”

2009年2月24日是我出院的日子。

经过医院的复查及医生的同意,并请示领导后,我终于可以出院了!从受伤到出院,刚好在医院呆了二十二天!能这么快痊愈,与自己的体质有很大关系。短短的二十天,我犹如过了几个月,死里逃生的经历一言难尽啊!

本来依医生的意见,还需要再静养些日子,是我自己要求提前出院的。医生详细检查后,认为基本达到出院标准了,便也同意了。我要求提前出院,是因为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我有好几年没在家陪父母过年了。第二父母特意打电话命令回去,说有好心人要帮我说媒,必须回家。过年是最好的相亲时候,妹子只有过年时才回家,过完年又外出打工了,错过了就是一年!我也二十四五了,在农村也是老大不小得抓紧了!

没有办法,不回也得回,总不能告诉二老实情,要是知道我受了枪伤在住院,不会把老人吓坏,火急火燎地赶来?于是答应父母过年之前一定回家,只是火车票难买,买到火车票就回去。母亲说再迟也不能超过年三十,不能错过年夜饭!由是拜托刘一山帮买票,终于弄到两张火车票,还是卧铺的。鹤飞一块回去,路上有个照顾,还是刘一山想得周到。这也正合我心思,担心鹤飞不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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