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莲眼看这男子比起先前态度已经好了许多,自己毕竟在别人地盘上,她也只能服从,只要不伤害自己,多等等倒也无妨,但还是开口说着:“我知道你的担心,出去之后,我肯定不会让他发现端倪的,就算被他知道了,我也会替你求情,这毕竟是个误会,又没发生什么,他会原谅你的”,王艺莲这话也只是缓兵之计,她自己显然还不知道外面的林孝成已经发了疯似的在找着她。

齐运听了也没有多说,示意小弟给王艺莲提来了一张椅子,让她歇息。王艺莲谢过,坐在椅子上,齐运注意到了王艺莲身上刚刚和大家拉扯之下造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心里更觉得害怕,这伤要是让林孝成发现,恐怕……,齐运长出一口气,现在心情实在复杂,他示意身边的小弟去给王艺莲拿来治跌打损伤的药,自己则坐在大厅一侧的椅子上,低垂着头,在那想着怎么应对。

“完了完了,现在真是大难临头了!”齐运手挠着头发,满脸苦恼,作为一个烟贩子,他的消息向来灵通,但是他倒没有和林家的人现实打过交道,对林家的了解,要么是通过公开的报纸,要么就是坊间的传闻,传闻三分真七分假,传来传去很是邪乎,但对于现在的齐运来说,是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模模糊糊的想起,这一行里好像是有人和自己说过,曾经和那林家做过生意,但现在一时心急,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能不能在此刻向自己伸以援手,替自己说说好话,求求情,齐运对此还抱有一丝希望,但很快又希望破灭,在这偏僻的西关镇,天王老子也帮不到自己了。

很快,又一个邪恶的想法涌上齐运心头,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古语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像眼前这般美丽的女子,世间少有,自己走南闯北,也算见识过不少女子,但像今天这个这么让自己喜欢的倒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很可能今日错过,这辈子都难再遇了。西关镇这么偏远,王符昌也下了台,那王儋自己也丝毫不惧他,身旁还有这么多弟兄,何不就生米煮成熟饭,霸占了这位女子,那林孝成要是追究起来,便将他也收拾了,然后再逃往外地,不再回来!

想到这,齐运又瞟了眼正在擦药的王艺莲,她身材婀娜,肤如脂雪,真是让人动心!真要做到这一步吗?会不会冲动了点?齐运又犹豫了起来,比起先前的那股子劲,现在他确实又要冷静了许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齐运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王艺莲坐在大厅的另一侧,离大门不远,刚刚擦药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了齐运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强装镇定,没有表现的过于惊慌,擦完药后,将衣服袖子放了下来,整理了下着装,王艺莲看着身旁这么多人,自知在别人地盘上,身不由己,但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如果齐运突然反悔,不让她走了,到那时一切也都晚了。但现在话也已经和他说明,齐运显然还是不相信自己,既然说不动他,那还能怎么办呢?同正在苦恼的齐运一样,王艺莲也在苦苦思索着逃生的办法,但不同的是,王艺莲表现的十分冷静,跟在林孝成身边这么久,遇到事时也会学着他的样子。

不一会儿,王艺莲便注意到门外的街道似乎又传来动静,好像是在呼喊着她的名字,王艺莲警觉起来,屋里的齐运和其他小弟也都警觉起来,几个小弟走到门口,通过门缝看外面的情况,齐运则走到王艺莲身边,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出声。王艺莲当然不敢轻举妄动,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端坐在椅子上,仿佛是在暗示齐运,让他放心,一切都听他的安排。听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屋内众人才放下心来,齐运又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刚坐下,还是觉得不妥,则示意站在门口的小弟稍稍打开门,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有没有走远?门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弟轻轻拨动门栓,推开半扇门,往外探出头去,左右张望了几眼,街道上并没什么人,想来刚刚弄出动静的人已经走远了,正准备回身向大哥汇报,一道黑影突然从一旁闪过,那黑影将门推到底,绕过小弟,径直跑了出去,等回过神,才发现那正是大哥看上的姑娘。一众小弟对这突然发生的事还没反应过来,齐刷刷的看向大哥齐运,齐运看着王艺莲原来坐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急忙大叫一声:“快追啊!”。看门的小弟连忙推开门,向王艺莲追去,屋内的众人也都冲了出来,誓要帮大哥把那女子捉到手,但众人还没走几步,齐运便又叫停了大家,并示意大家赶紧回来,“如果让那林孝成看到自己正在追他未婚妻,岂不是被他抓个正着?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找帮手,如果真要当场被他抓住,自己肯定小命不保!”齐运边想着,边催促大家赶紧进屋,突然意识到屋内还有许多大烟,那可都是不便宜的货物,如果林孝成带人找到了这里,恐怕这些大烟也得被暴露了,西关镇虽刚刚换了话事人,但是现在毕竟还延续之前的政策,还不是乱来的时候,所以连忙安排小弟举家搬离,这个院子也不可久留!

王艺莲在雨中疯狂向前跑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的感受到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再快点!再快点!”王艺莲不断暗示着自己,她连头也不敢回,害怕回过头后正好看到追来的齐运,那样的绝望感恐怕会让她浑身瘫软,她不愿多想,只是一味地向前奔跑,终于走到了一处交叉口,她迅速拐进一旁的小巷子,不要命的奔跑和原先在齐运那不断的挣扎,已让她疲惫不堪,她气喘吁吁,实在有些迈不动步了,拐到巷子里,靠在墙边,她聆听着街道上的动静,注意到应该没人跟来时,才下定决心探出脑袋往后面看去,确定没人跟来后,才终于放下了心,大雨将她整个身子都打湿了,她突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只是泪水再也止不住,眼泪伴着雨水流下脸颊,她终于难受到了极点,眼泪流个不停,但是也不敢发出声音,看着漫天的雨和空旷的街道,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她终于理解了父亲以前为什么会管她那么严,在外求学时,保镖寸步不离,她常常向父亲埋怨,觉得这样做多此一举,但拗不过父亲,只得接受他的安排。

王艺莲被保护的太好了,家境优渥,小时候有父亲爱护,现在有林孝成照顾,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也会有他们帮自己摆平,长这么大,她还从没有独自面对过这个社会,身边发生的事,就好像一本听不完、看不尽的故事书,常常会被这些故事感染打动,但却从未将自己陷入其中,直到自己也成了故事中的主角,王艺莲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而险恶的世道又怎么会管你是不是个初入社会的小白呢?成长总是来的这样猝不及防,人总是要在身陷绝境、无依无靠的时候才会想明白很多事情,从这时起,面对现实,是继续美好如初,还是麻木不仁;是勇敢的起身反抗,还是随波逐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正是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才是一个人成长的开始。对于王艺莲来说,这个时刻来的有点晚,但对林孝成来说,这个时刻又来的有点早。

此时的林孝成刚跑到镇政府门口,但看门的人却告诉他,王长老去下面的村子视察工作去了,大雨来临,防汛一定要做好,林孝成愣在原地,看了一眼门内,相比往常确实少了许多人,林孝成站在门边的屋檐下,问着守门的人:“王长老去了多久了?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吗?王长老不在,镇子里也总要有一个人负责吧!?”。林孝成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门卫有点懵,他只是个看门的,哪会知道那么多?所以也只能回答个大概,“去了有段时间了,但毕竟雨下的大,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好说…”。林孝成眼见他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便又催促起来,希望他马上告诉自己现在谁在里面管事。直到从看门人嘴里听到李益的名字,林孝成便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

很快,林孝成便带着李益,以及身后几个镇政府里干事的人,一同出来寻找,李益和林孝成说道,现在先大致在镇子里找一圈,如果还是没找到,再发动镇子里的居民一起找,西关镇与外界唯一的出路就是那条山路,所以再派人在那里守着,那样的话,只要王艺莲还活着,那就肯定还会在这个镇子里。

就当众人顺着街道挨家挨户的敲门找过去时,林孝成迎面便看到了正在雨里奔跑的熟悉身影,那正是王艺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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