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落重曦觉得就那几句话落长天未必真的认识到自己错在哪,但让他知道这样做自己会生气,等他下次要手起刀落的时候有个顾忌也行。

把源头堵了,剩下的想办法慢慢治。

任双双的药她选了几样盯着他吃,但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医,她还是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他前二百多年的缺失。

正常上课的日子太好打发了,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周。

休息那日,她坐在花架下背之后要考的丹方,眼角瞥到落长天摆弄院里的花花草草,忽然想到个点子。

长盛各峰弟子入门前二十年是要一起上课的。

公共课程每周四天,一般从早上上到未时末,也就是三点左右,剩下的时间就是各峰自己的时间。

给他们上课的都是各峰峰主、堂主或者管事,甚至可以是各峰的师兄师姐。一门课未必永远是一个先生,这样门派中众人既可以互相熟悉,也可以交流所长,而不是各自为政,闭门造车。

唯独他们雪信峰,别说什么管事堂主门生亲传,活着的人就只有他俩。

倒也不是落长天偷懒,只是他先前要么是在当杀人机器,要么就不在门派,五年前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直接闭关不闻外事。

加之他身兼镇派长老之位,所以也没人觉得他整日闲得慌想给他找点事做。

但事实是,他还挺闲的。

早上做早餐,叫落重曦起床,下午落重曦回来,做晚饭,吃完饭,教她练剑或是修炼,如果她有别的安排,也就陪她一起。

她上课这段时间,一个人修炼或是打理雪信峰。

这放在现代,完全就是一个家庭煮夫的日程安排。

门派中别的峰主堂主,甚至修为高些的弟子时不时都会出门历练,去找一些遗迹秘境探索帮助修炼,或是参加些修者的集会交流切磋。

唯独落长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山都不下,若她不在,大概整日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她这师祖真是缺德,二十多年都没让他下山,一下山又变成杀人机器,这能是个正常人吗?

注意到落重曦奇怪的眼神,落长天放下正在修枝的生骨木走了过去:“有什么不懂吗?”

大概是吸取自家师父教育中的错误经验,落长天对落重曦的教育向来松弛有度,属实称得上快乐教学。

而且他对某些咒术口诀和药理属性似乎有自己的看法,偶尔会给出和书上不一样的答案,有的是删繁就简节省很多步奏的炼丹方法,有的是更好记忆的咒术口诀。

落重曦向来无条件信他,试过几次他的方法后更是五体投地的崇拜。

陆行舟跟着她打了几次小抄也感叹落长天没有出来开班授课真是长盛的一大损失。

她将书往后翻了数页:“这个丹方如果让你来讲怎么说?”

落长天看了一下她的书:“绛雪丹不用这么麻烦。”

便如同落重曦所想,他真的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包括器具的选择,材料的选择准备,炼丹时间和火候的把控。

落重曦想起以前上学时他们班上那个学霸,文科课还好,数学和物理老师最怕他咳嗽,一咳半节课大概率白讲。

题有误,学霸顾。

可大概是离上辈子过去了太久,现在她想着那个人,甚至有些记不清他是男是女。

“懂了吗?”落长天讲完,看她有些出神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专修丹师这些以后都没用,不用太费心。”

他们现在学的这些就像素质教育一样,其实你初中高中学的大部分知识到你大学甚至读研以后都没有用,但让你跳过素质教育直接到本科也是不可能的。

她忽然意识到可能在落长天眼里她现在就是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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