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成果相较于欧洲,提前了一千五百多年。

朝堂上的众人看着桌案上越来越多的木棍,头皮也不由地发麻。

张璁看向王阳明桌案,口中喃喃道:“天元、四元,我想到过计算会很麻烦,没想到这么繁杂。”

天元、四元,刻画了高次方程的问题

他微微侧身看向费宏的桌案,更是感觉到目眩,只看了几眼就再也看不下去。

他旁边的几位官员干脆将眼睛闭上,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也曾经求学过算术,只觉得先生说的都知道,可真正上手,却感觉什么都没学。

现在为官多年,手上更是生疏,只感觉那算筹就像一条条的小鱼,硬生生地要往脑子里钻。

“噼里啪啦”费宏左手打着算盘,右手摆着算筹,每过一会又提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画。

毛纪拍了拍杨廷和的肩,低声道:“都用上了列衰,盈朒,这问题可不好办。”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道:“大衍求一术”

朱厚熜的目光随即望了过来,费宏于算术一道上的确有两把刷子,这大衍求一术,是秦九韶发明,求解剩余定理的一种方法。

秦九韶之后的五百年,有两个人研究了同类问题,一个叫欧拉,另一个叫牛顿。

费宏算得正起劲,一旁的王阳明动作却慢下来了,朱厚熜见状笑了笑,他知晓这位先生已经算出结果。

只是再等一等费宏。

闻听朱厚熜发笑,又见他全程只是坐在御座上,手中没有算筹,算盘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蒋冕摇了摇头,不是他不相信有天纵之才,可天才到这般地步,实在不像老朱家的人。

朱厚熜自踏入神思境以来,念头瞬息万变,于观摩大道之际,发现数学其实也是描述大道的一种方式。

如悟性一般,数学上也有数感一说,类似于听觉的敏锐性。

数感虽然与聪明没有本质上的关系,但并不意味着二者没有统计的关联。

乐感不好的人理解不了音乐,数感不好的人同样难以理解数学。

在朱厚熜看来,数学定理就如大道一般,本身就在那里,只是等待人们去发现。

看到费宏开始提笔,朱厚熜也立即将自己的答案写在了宣纸上,顿了顿笔,他又在一旁写上了一串数字。

朱厚熜略一示意,麦福立即将宣纸在半空中展开。

“五十六万三千四百三十二两白银!”毛纪不可思议地看向空中的三张宣纸。

当看到麦福展开的那张纸,金戈铁马的汉字旁,一串不明来历的数字,大家也都开始浮想联翩,心中暗暗揣度皇帝的意思。

三种不同的字迹,如出一辙的答案。

费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长舒一口气:“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一抬眼又看到三张宣纸上的字迹,“还好,还好没丢人到家。”

他刚刚虽是在计算,却也注意到了王阳明的动作,知道对方是故意让着他这位老人家。

“诸卿,如今可觉得算学易否?心有不服之人,可再算一府之银两。”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摆手。

“陛下,臣等对王尚书之言深表赞同。”

杨廷和却问道:“王尚书提出问题,可有解决之法?”

王阳明没有答话,反而笑着朝朱厚熜行了一礼。

众人的目光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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