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乘坐车辆前往西苑的路上,翻看起了锦衣卫的奏报。

虽然张伯言一案已经结案,但其背后的谜团并没有全部澄清。

朱厚熜略一思索,现在就有三个疑点没有被解决。

第一,因陀罗乃江湖奇毒,十多年前在江湖销声匿迹,便无人知其踪迹,张炎是怎么得到的?

第二,毛澄家风严谨,古板守旧,为什么会让他的两个妾室悄然离去?

第三,柳红并没有将自己被迷晕一事告知别人,那又是谁将此事告知张炎?

朱厚熜将手中奏报放下,虽然案件背后错综复杂,但他相信无论再怎么险象环生的冰川,总有暴露在日光下的一天,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土鸡瓦狗。

他摇了摇头,又从木案下抽出一本明黄色的书——《御制记非录》

这本书是老朱让人编的,只流传在皇室之间,可以称得上机密文件。

书中所记载的,是各地藩王一些骇人听闻的罪行,还有老朱亲自下达,劝谕改过自新的令旨。

明朝藩王待遇很好,基本上不事于生产,就可以得到优渥的生活环境和条件,大明国库却每年要为此支付十分之二的财力。

朱厚熜将手中的书合上,慢慢闭上眼睛沉思。

老朱在各地设置藩王,初心是为了稳固朱家天下,可奈何他低估了子孙的生育能力,藩王就像在大明朝上吸血蜱虫,让王朝不断沾染迟暮之气。

他心中已有决断,藩王必须加以抑制和削减,适当的时候,也能成为棋盘上出其不意的一颗棋子。

朱厚熜车辇快要到达时,一众道长也早早接到消息,在西苑门前迎接。

朱厚熜迈步向前,道长们纷纷稽首。

邵元节身披一身紫色法袍,白色胡须悠长,鹤发童颜一般的样貌,站在队伍最前列。

抬头望见朱厚熜的那一刻,他不免有些失神,口中喃喃:“天人之仪,貌似仙神!”

朱厚熜略微颔首,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在场众人。

身穿紫色法袍,白须者邵元节,一头黑发的威严老者是武当山张元,略微年轻一些的则是当代天师张颜頨,其余几位也是名声远扬的各宗派代表人。

朱厚熜一马当先,走在众人之前,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西苑北海的阁楼处。

西宛有三海,水域面积在一半以上,时值春夏之交,澄碧的湖水之上,千万荷叶竞相铺展,风自东南而来,掀起阵阵涟漪

荷叶随湖水飘荡,朱厚熜走上阁楼之际,正巧万片荷叶向北海阁楼处奔涌,仿若万兽朝苍一般。

邵元杰走在后面,一时心中感慨不已,道书上所言千年不得一遇的运相,他竟然有幸一见。

他一时间按捺不住,顺手就想掏出袖中铜钱起卦,可朱厚熜却仿佛有感应似的,忽然回头瞧了他一眼。

吓得老道士袖中铜钱差点落地,还好他左手一旋,将铜钱攥在手里,才没有在天子面前失仪。

朱厚熜坐定,挥手示意各派真人坐下,大家才各自盘膝。

朱厚熜居高临下地看向各派真人,言道:“朕请诸位前来,目的为何,想必大家都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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