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鋐在船上来回踱步,据他所知,安德拉德是马六甲总督的手下,实际的地位比皮雷斯要高。
安德拉德也远比皮雷斯狡猾,他通过走私而获利,并将得到的钱财用于贿赂官府和绅商。
不过眼下安德拉德回马六甲述职,现在管事的是西芒。
汪鋐想到此处,立刻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派人将军队中的几个将官请来。
汪鋐恭敬展开手中明黄色帛布,予几人观看。
他对几人言道:“我奉陛下诏命,有便宜行事之权,如今调派军队,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几人面面相觑,接着都是神色坚决,异口同声道:“大人奉陛下诏命,我等自当遵从!”
“好”
汪鋐开始调兵遣将,将军队的1/4都驻扎在屯门岛,伤员和其余士兵跟着受损的战船回航。
他意味深长看着眼前几人,道:“此战,我等一时不备,中了夷人的奸计,痛定思痛之余,决心整顿兵事再与夷人决战!”
络腮胡,方脸的中年将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明明打了胜仗,为什么汪大人却反而说他们打了败仗?
刚想出口询问,就被一旁的黑脸将军用手狠狠地杵了几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就明白了。
心里暗骂道:“文人的心,真脏!”
他们脸上却表现得异常恭敬,言辞恳切道:“请大人放心,自我等以下,任何一个军士口中,都不会泄露消息。”
汪鋐点点头,他打算唱一出双簧,看看屯门岛这瓮,能套得出多少潜藏的鱼鳖?
就在他派兵遣将之际,一同而来的东莞巡抚何儒,眼热地看向两艘战船上的鱼龙卫,言道:“有此等神兵,何愁海患不平!”
汪鋐嘴角一抽,心中暗自腹诽,这还用你说,好东西谁不知道,可这是我们能用的吗?
他摇摇头,对着何儒说道:“何大人,还是别想着有的没的,把敌人的火炮先仿造出来才是要紧的事!”
一听此言,何儒眼前一亮,左手捏拳锤向右掌,大喜道:“汪大人所言极是,这夷人的火炮威力强大,若是能为我所用,那江浙的倭寇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可随即,他的眉头就蹙在一起,略带担忧地试探道:“汪大人,可是火器?”
汪鋐自然明白何儒在担心什么,火器这东西可不是说造就造,一不小心就是杀头的重罪。
他小心翼翼地在怀间掏出一块青色绢布,将绢布展开在何儒面前,略带得意道:“陛下料事如神,早已对此有所安排,命我等组建火炮局,专司研制和仿造佛朗基火炮!”
“陛下圣明!”
言罢,他向汪鋐拱手一礼,兴冲冲地去安排人手。
汪鋐,站在船头看着茫茫的大海,一时间,又担忧起了被葡萄牙人劫掠的百姓。
他也为人父母,自然知道骨肉分离的痛苦,百姓妻子儿女被迫分离,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
此刻,身为儒家学子的他,心里竟隐隐约约开始祈祷起渔民所信仰的海神娘娘,期望所有被拐的百姓能够被找回。
负责警戒的军士突然大喊:“船,大人!远处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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