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这是昔年退之公所愿,也是吾之所愿。”

张璁面色潮红,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可过了片刻,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又自嘲的言道:“我虽为进士,却也末中二甲头名,庸庸碌碌十多年无一事可成,少时虽有凌云壮志,可惜是事随世异。”

“老师!”

楚言神色关切,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的张璁。

张璁腾地起身:“陛下此次召我归京,我已经猜出所谓何事,恐我性命有忧,生死只能由天!”

他转身向北行了一礼,一甩长袖。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陛下赏识于我,我又怎能不效命?”

他看了一眼楚言,眼睛中透出一丝担忧,他的这个徒弟虽然天资聪颖,但骨子里的东西却惊世骇俗!

宦海沉浮多年,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可方可正,但心底总有一根线,从来不会越过。

但往往在大争之时,这样的人最容易陷入危险。

“瑾瑜,君子不处危墙之下,有些事情不要硬着头皮往上撞。”

张璁长叹一声:“少年,少年意气,可往往意气用事,最是伤人。”

楚言眼中神采奕奕,对着张璁拱手行了一礼,指了指天,指了指地,道:“人生于天地之间,碌碌无为,与腐草朽木何异?”

张璁失声一笑,心中却大感欣慰。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珍而视之地交给楚言,道:“我的学生中以你资质为最,虽天性淳朴又不失世故圆滑,难得的可造之才,将来必定为社稷栋梁!”

他面朝北斗,继续言道:“我已为你引荐一位高人为师,此人有通天彻地之能,旷古绝今之才,文治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老师!”

楚言眼眶发红,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好在张璁及时将他扶住。

师生之间,情谊尽在不言之中。

张聪再次打量了自己这个出色的学生,年龄不足十三,见识和学问就已经远远超出常人。

“瑾瑜,老师我希望你还是晚一些参加科举,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况且此时朝堂的乱局,不是你们能够一展身手的时候!”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缓和:“大危机之后,就将有大机缘,你要勤学苦练以待天时!”

说完就摆手示意让楚言离开,他自己也回房去了。

楚言对着张璁的方向深深一礼,随即收拾好行囊,向南而去。

张璁在窗户口望着楚言离去的身影,久久未曾回神,但随即他的神色也变得坚决。

第二天张璁进京,锦衣卫早早为他安排好了宅院,并且带来了朱厚璁的诏书,附带的还有一封密信。

即使心里早有准备,可看到密信的那一刻,张璁还是失神了,一下子愣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左手拿着的纸上,只有金戈铁马的两个字“提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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