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霜,红红粉粉的,煞是好看。
孟母坐在堂屋前的阳台上,一面与外孙女说笑,一面摇着蒲扇。那蒲扇是从家里带来的,当时小女儿(孟氏)拉着她的手就走,都没来得及放下扇子。
“娘,你怎么在这里?”孟元正看着悠哉悠哉摇蒲扇的娘,诧异地问。
“你妹子接我来住几天。”孟母见儿子手里拿着个食盒(这个时代没有一次性碗筷,想要打包,自己拿食盒来),“你是来买大骨汤面的吗?这面馆是你小妹开的,知道不?”
孟元正当然不知道是小妹开的面馆。他在镇上一个富户家当账房,富户家的少爷要吃这家面馆的煎鸡蛋,让下人来买过好几回了。
他想着什么样的煎鸡蛋,连富户家的厨师,都煎不出来相同的味道。左右不过两文钱,也来买几个带回家尝尝。
“娘,哥哥姐姐,舅舅来了!”孟母身边的江枝,清脆地喊道。
孟母和孟元正说话时,江启已经注意到了。此时,也只是礼貌地唤一声“舅舅”,并没多少欢喜。
江姜有些意外,但两手仍不停地忙活着。孟氏从厨房出来,走到孟元正跟前:“你先坐一会,吃了晚食再回吧。”说完又匆匆走进厨房端面上桌。
江枝搬来方凳,孟元正坐在孟母身侧,看着小妹忙得不可开交,精神头却极好。
孟母不住地点头,唠唠叨叨地说孟氏的变化有多大。
总算从丧夫之痛走出来了,面馆的生意一帆风顺, 外孙子外孙女,也都比普通人家的孩子长得略好些。真好啊,可以放心了。
正是吃晚食的时段,孟元正看着吃大骨汤面的顾客,走一拨又来一拨,问:“娘,您可知小妹这一日的收入是多少?”
当然知道,晚上一家子盘账时,她就坐在旁边看着。孟母笑得合不拢嘴:“能有二两银子呢。”
孟元正深吸一口气,他辛苦一个月也才三两白银。
晚上吃的是红烧鸡块,黄豆猪蹄汤和清炒黄瓜。
孟元正客气地说:“不必因为我来了,做这么多菜,随意就好。”
孟氏不客气地道:“没有特意安排,我们平时的伙食就这样。”
孟母心满意足地嚼着软烂的猪蹄,微笑着示意孟元正多吃点。她来这里吃的第一顿,也认为女儿花钱大手大脚,没个算计。
十来日过去,见面馆的生意确实挺好,每日赚得不少。况且除了伙食比普通人家好些,江启江枝读书学艺的费用贵些,其他的开支都是能省则省。
也就不再唠叨,放开了吃。
孟元正毕竟是在富户家做账房,见过些世面,很快便面色如常:“想必秀梅生意兴隆,不在意买菜的这几个小钱。”
“其实赚不了多少。油盐酱面的成本摆在那里,又是交房租,又是雇帮佣。”孟氏平静地说。
家里有个那样的嫂子,孟氏不得不防着点,连带着对阿兄也有些不满。
骗谁呢,没赚到什么钱,还把儿女送去读书学手艺?还日日肥鸡大猪脚地吃着?孟元正脸上仍不动声色。
“娘,今儿个太晚,虽有月光照着,仍看不大清路面,我明日来接您回去。您有儿子有家,不好在闺女这长住。”孟元正道。
“娘在这住得好好的,你让她多住些日子罢。”孟氏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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