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眼见敌军溃败,却无法阻拦,如让敌军就此逃去,此战岂非前功尽弃?正自焦急时,忽见远处火把闪耀,一支大军如条火蛇般向谷口杀来。吴铭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心想如若是来接应敌军的那便更不好对付了。

胜遇在旁也早已看到来军,轻声向吴铭说道:“看阵型应是帝畿雄师!只是离得远了,昏暗中看不太真切,待我前去探探!”说罢不待吴铭答应,便腾空而起,向那队人马飞去。

吴铭听罢,也不阻拦,只小声叮嘱了一句:“胜将军小心!”望着胜遇飞远,忽然心中一动,忙命身旁校尉传令下去,吩咐飞回崖上的翼人军士,再次负了滚木大石,一齐向谷口处砸去,但能阻得岱莱一人逃走,便阻一人,又命一翼人侍卫向谷中禁军传令,集结主力,在敌军身后并力掩杀。安排完毕之后,轻轻舒了一口气,悄立于崖边一面继续观战,一面静待胜遇回报。

胜遇飞出不久,便已看清迎面杀来大军果然是帝畿旗号,再一细看,居然是雁荡大营所派援军。心中大喜,旋即转身飞回崖上,报与吴铭知道。

吴铭听后亦是喜出望外,心道:“原来是自己当初错怪了项鸢将军,此刻敌军败走,雁荡大营援兵正好可以助我拦下。”转念又想:“不过这援兵来的好巧,恰逢我军即将大胜之时杀到,莫非?”念及此处,心中瞬间闪过一丝不祥之感,不过眼下也不愿太过多想,便又向山下望去。

只见雁荡援军此时已杀到了谷口附近,半空中翼人兵将见谷口一线区域狭窄,怕误伤自己人,便不再继续追杀,纷纷向岭上飞回。再看那雁荡援军,以铁甲骑兵为主,十人一队,每队配一冲车,这冲车远较一般攻城车矮小,但数量众多,想是为对付单个岱莱兵士所特地配置。

又观战片刻,果然不出所料,岱莱败军刚与雁荡军接战,便被这矮小冲车撞倒,碾压而亡,便是未曾即刻毙命的,亦为雁荡大营的马步兵将用粗大铁索绑了,直接擒获。

岱莱逃兵见谷口援军来势凶猛,一时抵挡不住,不得已又转身向谷中舍命杀回。此刻禁军兵马已掩杀而至,霎时间谷内喊杀震天,禁军将士临死之时的惨嚎与岱莱残兵的低吼之声响彻深谷。吴铭见敌军被雁荡援兵封在谷中作困兽犹斗之态,心中不禁大急,心想:再如此下去,禁军死伤必重,但此时又不能传令退兵,这可如何是好!

胜遇在旁已看出吴铭焦虑之情,眼见自己所统禁军不断折损,亦是大为心痛,忙向吴铭劝道:“吴少侠,不如此刻鸣金吧?”

吴铭闻言思虑了片刻,缓缓答道:“如若此刻收兵,山中火势未歇,我军将士无法退入林中,只能向外突击与雁荡大军汇合。但中间隔了岱莱败兵,一时也是无法冲出。况且此刻撤军,此战之功便非禁军所有,想必公主到那时也会降罪于你我二人。”

“嗯,少侠思虑周全,不过如此下去,禁军必将损伤过半。仍是不能免了我等罪责。”胜遇听了吴铭心中顾虑,一时也是难以决断。

两人又观战片刻,吴铭见谷中敌军已近癫狂,疯了一般扑向禁军主力,禁军将士无冲车助阵,虽竭力抵御,但也已渐显不支,再不撤军便要全军溃败,吴铭把心一横,向胜遇下令道:“即刻鸣金,命我军速速退守于流瀑所经林中,若敌军敢上前追赶,便由翼人部以木石中道击之,将其阻隔于后!”

胜遇一听大喜,忙领命下去安排。须臾谷中鸣金之声大噪,禁军将士本已抵敌不住,一听得鸣金,无不如蒙大赦般向后退向林中,岱莱败兵刚欲追赶,天上木石便倾泻而下,瞬间前路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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