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之自然不知道,老朱已经把他惦记上了。

事实上,他连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去得都不知道。

等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头疼欲裂,整个人都充满了宿醉后的虚弱感。

这个年代的白酒就是这样,入口不柔,还上头。

与其说是白酒,倒不如说是没有稀释过的医用酒精,小酌还好,如此痛饮,根本就不是他这具十七岁的身体所能够承受的。

抻了抻被压的满是褶皱的衣服,裤子没有被脱掉,这让他放心不少。

揉了揉有些昏沉沉的脑袋,方静之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

至于蓝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色暗沉,没有太阳,风刮过树梢,穿过屋檐,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似乎是要下雨啊!”

方静之嘀咕了一句,将目光看向昨日的战场,院中整洁干净,显然是早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老王来过了。

指望蓝玉给你打扫院子,你莫不是得了脑疾。

洗了把脸,回到屋里准备换身衣服再睡个回笼觉,忽然发现自己的兜里多了几件东西。

自己的匕首,还有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挂坠。

挂坠并不大,大概有后世两枚一元硬币大小的模样。

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以及一个飞扬跋扈的蓝字。

想来,应该是那位自己刚认的叫蓝六九的老叔留下来的。

嗯,应该值几个钱。

自己可是问过了,这家伙好像说自己是蓝家的人。

还跟那老叔还聊什么来着?

没有说什么不敢说的话吧?

方静之细细的回忆。

俩人似乎聊过洪兴的事情,那位老叔很感兴趣,之后好像有什么闺女,什么女婿之类。

对了,这老叔似乎还做主,送给了自己一处庄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静之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考虑蓝玉有没有送他庄子的时候,蓝玉也正在跟自己的闺女推销着他。

“闺女啊,爹当年可是欠了人家一条命啊!”

“没有当初方老哥舍命帮爹挡了那一枪,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爹了,没有了爹,也就没有了如今的你。”

“爹当年守城的时候,就跟方老哥说好了,做个儿女亲家,虽然当初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可爹也是个一口唾沫一口钉的汉子。”

“以前没有找到那小子也就罢了,如今找到了,你可不能让爹失言啊,好歹也试着接触一下,不然爹以后如何有脸去下面见老哥哥啊!”

“而且爹已经去看过了,这小子绝不是蜀王那样的草包能比的,爹带回来的酒你也看了,草包可做出来这么好的酒,而且这小子的法子,爹禀报给了太子与陛下,太子陛下当场就表达了赞赏,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这小子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啊!”

蓝玉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看着对面的蓝衣少女。

少女生的一张好看的鹅蛋脸,眉眼如画,肤若凝脂,气质优雅,顾盼生辉,不是蓝采薇又是何人。

她左手拿着一本古书,右手芊芊玉指翻着书页,一双明亮的眸子盯在纸页上,似乎在听蓝玉讲话,又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爹既然为女儿做了主意,又何必问女儿的意见!”蓝采薇淡淡的说道。

语气轻柔,娓娓动听,似是不在意,但又很在意。

蓝玉在旁腆着脸赔笑。

“闺女啊,爹跟你说这事,也不是一定要你答应,只是给你提了个建议,让你好有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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