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皎洁的月亮悬挂星空。
天香楼里红灯高照,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尽管白日里全城戒严,出入严格盘查,但依旧挡不住往来客人看花魁跳舞的热情。
寻欢作乐的客人们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
二楼雅间里,一室静谧中,褚烨一袭黑衣端坐在桌前,看着桌前的棋局,左手里的黑色棋子闪着莹润的光芒。
玉珠妆容精致的站在褚烨身侧,玲珑的身段衬着娇美的容颜。
她笑容温柔,玉手执起茶壶,缓缓倾斜,将滚烫的茶水注入身前的茶盏中。
茶水注满,玉珠将茶盏轻轻向前递了递,姿态温柔恭顺:“主子,您喝茶。”
玉珠本是罪臣之女,年少时父亲获了罪被诛连九族,后被褚烨所救。
为报答褚烨,也为自己有朝一日能为家人报仇,玉珠甘愿成为褚烨暗中打探消息的棋子。
两年来,她每日面纱覆面,以高超的琴艺和神秘的气质在客人中穿梭,成为天香楼里小有名气的青倌儿歌姬。
美人在旁,褚烨神色未动,只淡淡“嗯”了一声。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捻棋子,褚烨凤眼微垂,浓黑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凌厉,明亮灯光下,整个人恍若坠落凡尘的谪仙。
玉珠痴痴看着,清亮水润的眼里满满映着褚烨如玉的容颜。
茶香缓缓弥散开来,缠绕着蒸腾而起,仿佛某些欲说而不能说的心事。
褚烨并未成亲,身旁亦不曾有别的女子,两年来,褚烨每每来天香楼,必有玉珠做陪。
玉珠深知自己这样的身份连给褚烨做个妾都不能,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能随时陪侍左右,即便是一辈子如此她也是甘愿的。
褚烨将黑子落下,淡淡道:“瑞王那边情况如何?”
低醇如酒的声音响起,打断玉珠脑中的遐想。
她眨了眨水润的眼,掩去眼底明显的爱意。
露出自己练了千百遍的笑容,玉珠柔声道:“听凤儿姐姐说,瑞王爷昨儿夜里醉了,一直吵着什么名单,还抓着姐姐的手叫烟裳。”
也不知这烟裳姑娘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流连花丛的瑞小王爷如此念念不忘。
褚烨闻言,如玉的手指一顿,他眉心蹙了蹙:“烟裳?”
玉珠点头:“是呀,奴婢还刻意问过,凤儿姐姐也只摇头垂泪,并不愿多说。”
“也不知这烟裳姑娘是何丰姿,能让瑞小王爷念念不忘,凤儿姐姐昨儿夜里,因着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褚烨无意识的抚摸手里的棋子,黑色棋子握在手中,越发显得那手指如玉般清透。
烟裳、烟裳……盐商!
褚烨漆黑的眼里闪过锋锐,他转头看向玉珠,问道:“那凤儿还说了什么?要事儿巨细,从头说来。”
玉珠见褚烨神色认真,她垂下眼仔细回想。
半晌道:“凤儿姐姐只顾着哭,并未再说什么……噢对了,她说瑞王爷睡着前说了句三哥瞧好吧。”
褚烨听后,将手里的棋子放入棋盒,他似是笑了笑,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玉珠被褚烨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晃得心中怦然直跳,她怔愣在原地,目光之中不自觉的再现几许痴迷之色。
褚烨内力高深,五感敏锐,觉察到玉珠热烈的视线,他眉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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