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孤曼的婢女和侍卫一股脑的冲了进来,见项孤曼四肢抽搐,两眼上视,像是中了邪一般,都慌了神,还有婢女被吓哭了。
李誉见她这样,也有些着急了,对着侍卫喊道:“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大夫。”
几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立刻飞奔下楼。
就在房间极其混乱的时候,姝儿冲了进来,用力的拨开那些拦路的婢女,跪到项孤曼面前,查看她的情况。
“有没有纱布?”姝儿转头问众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纱布。
姝儿只得将自己的袖子撕拉下来,然后将其卷成一团,塞入项孤曼的嘴里。
“你这是做什么?”李誉问。
“我怕她咬舌自尽。”姝儿求助李誉:“你想办法将她的手脚按住。”
姝儿从荷包中找出两根绣花针,用力地插入项孤曼额头的两边。
“你们赶紧将身上的绣花针拿出来。”姝儿转头对那些婢女道。
婢女们手忙脚乱的将荷包里的针找了出来,统共也没几根,姝儿一针针的插入项孤曼的头里。
“你是大夫?”李誉见姝儿插针的姿势娴熟,与宫里那些太医针灸时的手法颇为相像。
姝儿聚精会神的转着项孤曼头上的绣花针,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李誉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项孤曼停止了颤抖,呼吸也变得均匀了一些。
姝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跌坐到地上,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郡主无恙了?”李誉不经意间瞥见姝儿细白的手臂,连忙转过脸去,并将自己的外衫脱下递给她。
姝儿在心里赞叹他倒真是一位君子,脸上却要装作是极不好意思的。
又过了一会儿,项孤曼的呼吸平稳了,姝儿才将她嘴里的纱布取出,并将她头上的绣花针拔掉。
姝儿探了探项孤曼的鼻息,对李誉道:“郡主如今昏睡,不宜坐马车回府,这里人多口杂又锣鼓喧天,不如请侍卫大哥将郡主先抬到后院,待她醒来,再回府不迟。”
李誉已然深信姝儿是个大夫,毫不迟疑地道:“就依姑娘所言,先将郡主抬到后院去。”
李誉怕男女授受不亲,便让人找了一副担子,叫侍卫将项孤曼抬到后院,然后派人去给康王府送信。
姝儿为她把了脉,然后从药箱里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让她吞下。
“你给她吃的是什么?”李誉虽不担心姝儿害她,但入口的药还是得谨慎。
“一些安神药罢了。”
“郡主得的是什么病?”
“我问了郡主的贴身婢女,郡主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症状,只是不曾昏厥,依我的诊断有可能是癫痫,但也不好说,等郡主明日醒了,还是要请太医确诊一下才好。”
“癫痫?”李誉没听说过这个病。
“一种受了刺激之后便会让人失去神智全身抽搐的病。”姝儿试着解释。
“刺激?什么样的刺激?”李誉越发茫然。
“刺激分很多种,有些刺激是吃的引起的,有些刺激是因为喝了酒,还有些刺激是因为...一些...一些不同寻常的喜怒哀乐,总之得这种病症的人,最重要的便是饮食清淡,心绪平稳。”
现代简简单单的一句过敏和神经性疾病,到古代竟要解释这么一大筐话,也真是够累人的。
“郡主迟迟未醒,不会有什么大碍吧。”李誉并不关心项孤曼得的是什么病症,只要她不是因为自己而出事便好。
“此类病症只要不抽搐,便无大碍,郡主服了安神的药,所以才睡得酣熟。”
李誉从袖中取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那今晚便有劳姑娘照看郡主了。”
姝儿看着桌上那白花花的银两,摇头道:“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我刚刚的那颗药丸就值五十两,再算上我这一晚上能写四五回故事,虽连不成一场戏,但半场还是有的。”
姝儿伸出手指数道:“按着一场戏两百两银子的收入,陆叔给我的分成是二十两,所以半场就是十两,一场新戏一个月要演十五场,那就是一百五十两,再算上刚刚那颗药丸的五十两,你总共该给我二百两。”
“二百两?”李誉只觉荒缪。
姝儿极认真的点头:“就是这个价,将军若是嫌贵,那就给我五十两的药材费,找别的大夫来看顾郡主便是了。”
“那些大夫都是男子,怎么能彻夜守在郡主榻旁。”
“将军说的也有道理,郡主毕竟是金枝玉叶,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影响她的清誉。”姝儿看了项孤曼一眼,极为难地道:“算了,我吃亏一些,将军给我一百八十两便好。”
李誉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姝儿,这才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一个有着绝色姿容的女子。
“你便是那日与馆主发生争执的女子?”李誉问。
姝儿想了想,点头道:“是吧。”
“外面的戏曲都是你写的?”李誉又问。
姝儿还是点头:“是我写的。”
李誉在心里算了算银两,除了那颗药丸贵了一些,其他的倒也算合情理:“你今晚细心的照看郡主,明日我让府里的人将银票送到你手上,二百两银子,一文不少。”
姝儿喜上眉梢:“将军放心,民女定尽心尽力照看郡主。”
李誉想了想,又吩咐道:“过一会儿王府应该会派管事嬷嬷过来,你记得将郡主的病症,服过的药物,还有你扎过的那些穴位,事无巨细,全数都报给王府的人知晓。”
“好!”
“我就在院子里等王府的人,郡主若有什么不适,随时告知我。”
“好!”
李誉想了想,也没什么旁的事情需要吩咐了,便转身欲走。
“将军留步。”姝儿忽然将他唤住。
李誉回头,只见姝儿从桌子上拿起一件外衫,双手奉给他:“方才多谢将军解围,夜凉如水,将军还是多穿些衣裳为好。”
李誉接过自己的外衫,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屋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康王府的人便赶到了,姝儿没料到,项峰竟然亲自来了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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