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好生歇息,我就先下去了。”苗婶收拾着碗筷,对周越说,“按照习俗,少夫人今天不可以离开婚房,所以有事就叫石头来找我,石头是少爷的书童,一直在东院候着呢!”
“好!”吃饱了什么都好说,既然是习俗他遵守就好了。
苗婶提着食盒就走了,周越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围着桌子消食,刚他吃的太猛了,胃有点不舒服。
桌子不大,没转两圈周越就觉得有点头晕,便增加了走动的范围,沿着墙壁走。又没走两圈,周越的注意力便被书架上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前世他去旅游的时候,也在故居看过文人的书房,但刘致远的书房还是让周越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一面墙的书架,被各种名目的书堆满了,虽然能看出平常经常被主人拿在手里的翻阅的是和科举有关的书,但那些讲山川地理、能人轶事的也被人读过,只是没有那么频繁而已。
这倒是让周越对刘致远起了很大的好奇心,若刘致远当真是有意科举,怎么还会时不时的看这些被称为杂学的书?大部分文人不是都只看四书五经一类的吗?
再一看,竟还有兵书!
周越愈发对刘致远好奇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庆朝,不属于他所知道的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因常年遭受匈奴的影响,整个国家都尚武。
先皇因好大喜功,御驾亲征失败导致皇室内乱,一番明争暗斗之后,整个皇室只剩下一个嫡亲的血脉,当然,他现在已经成为现任的皇帝了。
现任皇帝虽勤政爱民,但先皇留下的烂摊子一大堆。影响最大的就是因为御驾亲征,大多成年男子被征往战场,却无一生还,导致土地没人耕种,百姓民不聊生。
匈奴打了胜仗,气焰更盛,皇帝一登基就调遣全国的青壮年和粮食运往边关,这才保住了祖宗的基业。接连两场大战对国家的影响异常深远,也就这几年要稍微好一些,但匈奴还是经常来犯,朝廷不得不加重一些税收,又因作物的产量特别低,若种的地不够多,交了赋税一家人一年的吃食都不够,所以土地交易的价格才会那么贵。
撇开眼,收回思绪,周越继续转圈消食。在周家村时常听人讲刘地主的儿子体弱多病,但很少有人讲这刘致远到底长什么模样,性情如何?刚苗婶在他也没好意思问,毕竟他本身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丑哥儿,没资格嫌弃别人。
大概转了一炷香的时间,周越就感觉到乏力了,原本他这身体是很好的,但经历过几次大难后,彻底不行了。
周越觉得现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把身上的伤养好,然后把锻炼身体的事情提上日程,他总不能一直这样弱不禁风的,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想着想着,困劲就上来了,周越就索性合衣躺在了软榻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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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西院。
刘地主拿着一个食盒轻轻敲响了房门,“娘,我来给您送饭了!”说完也不急着进去,老老实实在门外等着。
等了几分钟,房门才被打开了,却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半大姑娘开的门,门刚被打开,她就甜甜的喊了出来,“爹,祖母让你进去。”
刘地主怜爱的摸了一把刘珍珠的头,道:“快去找你娘,她还等着你吃饭呢!”
刘珍珠‘哦’了一声,又转头回屋和祖母说了一声,然后才走了。
这时刘地主才拿着食盒进去。把食盒里的饭摆放在桌子上,摆完后,刘地主才去扶了跪在佛像前的刘太夫人,亲自伺候她吃饭。
刘太夫人坐上桌子后没有急着动筷,反而问刘地主,“人娶回来了?”
刘地主恭敬道:“娶回来了,而且...”刘太夫人抬了下眼皮,刘地主立即凑过去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说完就静立一旁等候。
“哎,本就是因为祖上杀戮过重才导致这孙子辈子嗣缘薄,好不容易有了致远,还身体孱弱。要不是请住持算了一卦,我们也不会知道他十八岁居然还有个大劫!”刘太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平静的看着刘地主,“听你说来,那周越倒是个可以相信的,那就不要亏待了他,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进来的,等致远的身体好了,再让他们夫夫来见我。”
“您明天不准备见他了吗?”刘地主问。
刘太夫人道:“不用了,致远病还没有好,我也没心情见任何人。那边妆台上有个盒子,里面是我给孙夫郎的见面礼,你帮我带过去就好。”
“是。”刘地主答应着,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拿盒子,而是继续伺候刘太夫人用饭。
饭毕,刘太夫人说:“等下就安排人送我去静安寺吧!我要到佛祖跟前去祈福,保佑刘家香火不断,致远平安渡过此劫。玉珠那丫头这次就不必跟着去了,多在家学学管家理事。”
“我这就安排下去。”刘地主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他父亲死后,母亲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斋念佛,剩下的时间就在静安寺吃斋念佛。
“还有,”刘太夫人想到自己那个媳妇,不放心的叮嘱:“虽然替嫁看似是我们吃了亏,但住持的卦象是怎样你我心中都有数,既然致远有这个福气,你媳妇那边你就要多劝导着些,莫只看一时的得失。”
刘地主重重的点头,这个事他确实是要好好和他媳妇说一说,“我会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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