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望星阁和晖都的一切之后,方予安才有心情打理自己的行李。只是没想到,方予怀带着方予宁来找自己。
“安安,为兄打算留在晖都,陪着祖父。祖父年纪大了,身边不能一个承欢的子孙都没有。你带着阿宁听祖父的话,去外祖家。”
方予怀一来,就说了他的打算。他担心方予安会责怪他一意孤行,也担心方予安会意气用事,要和他一起留下来。他还带了阿宁,想着方予安毕竟是姐姐,姐姐总是要照顾妹妹的。
“哥哥,你想要做什么,跟着你的内心走就好。”
结果方予安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说。
“安安,你不怪哥哥吗?”
“哥哥说的哪里话。你是我的哥哥,我永远都不会怪你。更何况那是你的祖父,那也是我的祖父。哥哥能陪在祖父身边,安安也很安心。”
方予安说的是真心话,其实若不是有方予宁这个小拖油瓶,她也想留下来陪着方弘翊的。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们不离开,方弘翊是不会安心的。另外方予安也想到,如果他们都在这里,方弘翊如果想要做什么事情,恐怕也会束手束脚。不如他们都离开,这样反而会让祖父无后顾之忧。
两人的密谋并没有避开方予宁,她知道方予怀不和她们一起离开了之后,眼睛红了红,但到底没有哭出来。
酉时刚过,方弘翊就命人准备好马车,送方予安她们离开。方予安他们先乘坐定北侯府的马车,往城外白鹿寺方向出发,对外就以方予安姐妹半夜总是噩梦连连,要去白鹿寺祈福;之所以连夜前往,是病情严重到白日里午休都会做噩梦的程度,所以一刻也等不及了;
行至半道上会再换成别的马车,再转向药仙谷行走;马车是特意叫人从城郊的车行购买的,没有定北侯府的徽章,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法摆脱掉盯着定北侯府的眼睛们。
送走了所有人,方弘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离开很远的马车,才转身回府;可是才回到书房,就看到自己的长孙竟然站在桌旁添灯油,方弘翊就也得刚刚才泄掉的那一口气又堵了回来!
“你个小兔崽子,谁让你自作主张?谁准你不听本侯的话?!”
本侯都用上了,看来是被气的不轻。
“祖父,您小心气坏了身子!孙儿担心您,想留在您的身边。”
“本侯要你们走,自有本侯的用意。你!你如此行事,想来想要再离开,怕是难上加难,要如何是好啊!”
说着说着,方弘翊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天命为何如此不公啊!我方家,世代忠心耿耿,镇守边疆,多年不回!为何如此待我方家啊!儿啊,我的儿啊……”
犹如晴天霹雳!
“祖父,您的意思是?您是说……父亲?”
“予怀啊,你的父亲,母亲,二叔,三叔,还有你表弟予成,全部战死,全部战死啊!我的儿啊!为何不是我,为何死的不是我啊!”
方予怀一个趔趄。
什么叫全部战死?如何就战死了?谁战死了?
他那丰神俊逸的父亲,温柔如水的母亲;坚毅强壮的二叔,豪放热烈的二婶,可爱的表弟,还有幽默帅气的三叔……
全部都战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定北侯府,只剩下他和祖父两个男丁了。
只剩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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