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毒蛇还垂头低眸跪在地上。
祭司睨了他一眼,“再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毒蛇抬头看着他,紧绷的神情松懈,眼眸中露出感激涕零。
祭司把玩着茶杯,居高临下,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势头是有些猛,但你要记住,他是我儿子,他的命要是没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毒蛇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却还是低下头应是。
祭司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挪雍村安分两年再说,娜塔莎,你自己处理。别让警察看出端倪。你先回家里,这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可是,龙华那边……”这是他们此次回境的主要目的,自秦宏天的势力被警方拔出,境内的销售渠道几乎全部断裂。
要在境外诸如欧美找市场并不容易,各地都有自己的地盘,哪里会轻易地让他们瓜分自己的蛋糕。
他还没有见到这个人就要回去守着那些积压下来的一堆货,难不成今后的所有运货交易全部都交给闻山,他就只能待在制毒室里,重复做那些早就已经给出配比的货吗?
一个冷厉的眼神猛地看向毒蛇,祭司的耐心已经告罄,他猛地捏碎杯子。
“咔嚓”一声,茶水湿了手指,洇出血红,茶杯碎片割到他的手指,可他却好似毫无感觉,沉声道:“龙华是闻山搭的线,有他在就够了,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毒蛇顿时噤声不敢再说。
他起身离开。
手下的人把娜塔莎拖出去,有人立即上前擦拭干净地板上的血,收拾地上撒下的茶水和杯子碎片。
祭司捡起桌上的巾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沉声问道:“他去哪儿了?”
旁边一个始终站立侍候一旁的马仔说道:“闻哥冲了澡换了衣服后就往山顶去了,让人准备了一束百合。”
祭司眼神微变,没有再说什么。
这座山,只不过是泰州市众多山其中普通的一座山,是闻山的乡下老家。
只是政府扶贫举乡搬迁后,这里就少有人再过来,原来的房屋也被全数推掉,土地也都种植成松树,山下有温泉,一条石阶小道蜿蜒而上半山,半山被祭司建成一处私密茶馆。
从茶馆往下看去,山谷底下平原之地,有长排的木厂房,都是就地取材搭建的,远看静谧安宁,里面实则有很多人在忙活着清点打包毒品。
门外有驻守巡逻的毒贩。
手里都拿着枪。
坐在草坪上百无聊赖地两人一伙,三五一群,倒像是来野外郊游的。
境内的销售渠道断裂,警方管控严,没有找到大买家,生意就做不下去,寻找别的国家市场,抢又抢不过人家,因而这些马仔都有些垂头丧气。
祭司站在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然而并非对这个熟悉而又全然变了一番模样的老家感慨万千,沉着平静的眉宇间微微有些焦虑,货再卖不出去……
他一抬眼,远远看到闻山的身影,又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气,人还没死,和龙华的合作还没谈,他祭司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不光是泰州,境内的市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直都打不开。
不是被那些卖白粉的干掉,就是被警察没完没了地查个不停。
他伸手拉上窗户,背身不再看。
脑海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响起熟悉的声音,“闻震东,你个没用的东西,谁瞧得起你啊?连你亲妈都看不上你!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哪个不比你有出息,难怪你妈都瞧不上你,儿子考上初中,你看看你,你妈连一个红包都舍不得给……”
“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你家里人哪个不是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呢?看着我们两母子被欺负,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说你还能干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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