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再次停下的那一瞬间,只有微弱光亮的车厢内众人的神经瞬间绷紧。

他们是到地方了吗?

他们警惕地看向车厢门,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细微的动静。

好一会儿,车头的车门打开,司机从车上下来,周围也有脚步声和其他的声音,赵平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吞咽声在黑暗中清晰。

那几个年轻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黑暗中对他们的眼神也看得不甚清晰,只是大概也是愤恨,他一个施害者有什么理由害怕?

这时,有人朝车厢走来,然后插销的声音响动,未知的危险即将到来,他们紧张得几乎就要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车厢门。

虽然也不知道下一刻能做出什么样的反抗,有什么样的命运,可还是警惕万分。

林默看向他们,知道自己的安抚在这样的境况下实在没什么用,但他还是开口安抚,“不要跑,不要冲,先看具体情况。”

他摸着后腰别着的枪,蹲在离车厢门最近的地方,将所有人护在身后。

咔嗒,吱呀的一声,光亮铺天盖地地透了进来,车厢门打开的一瞬间,他们面对车厢外面世界的第一境况是五个人朝他们举着枪。

那个给他们开车厢门的一脸奸笑,用很蹩脚的中文说道:“下来吧,各位。”

林默放在腰后的手瞬间收回。

他似乎很热情,看着躺在地上的一死一晕,兴奋地拍了一下手,“哟呵,战况挺激烈。”

还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被绑着的黄皮子,很是惋惜地说道:“这怎么没打死呢?”

僵持了几秒,林默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后面的人也跟着挪了下来,站在林默的身侧。

赵平颤颤巍巍地蹲在原地,抬眼斜睨着这群他压根就搞不清楚是哪方哪派的人,他就连自己为什么要逃到现在都还是茫然迷糊状态。

其中一人拿枪一指,他就忙不迭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

那个给他们开车门的人一头短寸,两侧剃着花纹,径直朝林默走来,向他伸手。

林默定定地看着他,伸手从后腰拿出枪,寸头花纹男要拿走他的枪,林默却未松手,“我要见闻山。”

寸头花纹男握住枪,触不及防,猛地给他一脚,“谁他妈是闻山!”

林默双膝跪趴在地,被这一踹,嘴里瞬间有股血腥,他强忍着吞下去,露出的牙齿带着鲜红。

他瞬间明白,这群人压根不是一伙的,娜塔莎和天哥托这帮人送他们,黄皮子应该和天哥是一起的,但这小子想反天哥的水。

赵平压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就掺和进来的运输司机。

而他们面前的这帮人,林默确信他们不是娜塔莎和天哥的人。

他们不是要送自己来见闻山吗?

可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闻山是谁,他们也不在乎黄皮子的死活,车厢内发生打斗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哼着歌吹着口哨。

他们也不认识什么赵平,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娜塔莎为什么不全部用自己的人把他们送去目的地,却要另外雇佣其他的人?

黄皮子被粗鲁地拉下来,一桶凉水泼上去,眼睛睁开。

没有人给他解绑,他蜷曲着身体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抬头看见林默和几个年轻人,愤恨恼怒地瞪过来。

然后,他才看见司机和一众拿枪的人,仰着脖子面颊通红青筋暴起,用缅甸语骂道:“他妈的还不过来给老子解绑!”

可没有人理会他。

任由他在那里叫嚣谩骂。

寸头花纹终于不耐烦地回头狠斥道:“吵死了,让他闭嘴!”

看着对准的枪口,黄皮子突然恐慌,嘶声力竭地喊道:“泰森,你敢抢天哥和娜塔莎的生意,你想死吗?”

砰!

枪响得人心脏猛颤,几个年轻人下意识地抱头捂耳朵地蹲下,女生直接吓哭,紧咬着牙不敢发出哭声,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紧紧攥住林默的裤脚。

林默心里一紧,这个人压根就不怕什么天哥、娜塔莎,他们恐怕还没深入原本要进的贼窝,在别的地方就要被解决了。

泰森看向那个蹲在林默旁边的女生,一个眼神立即就有人上前把女生拽过来,再也无法压住的恐惧喊叫出来。

林默才上前半步,泰森的枪就顶住了他的脑袋。

女生的下巴被强行抬起,紧闭着双眼流淌出眼泪,在不停地发抖,泰森扫了一眼,“长得还不错,送走之前大家可以先玩玩。”

身后的人顿时都将目光投过来,那种恶心淫笑的注视让女生一下瘫软,泰森摆手就要拖走,突然,林默眼神锐利地盯着他,“泰森,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祭司的货!”

他将锐利狠厉包裹住紧张,他在赌。

果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对方停手,有所忌惮地僵持着停下一切动作。泰森紧紧盯着他,似乎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待分配的货物。”

闻言,林默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对,没错,我是货物,是娜塔莎这次要送给祭司的货物,我认识他身边的毒蛇和阿坤,我和他们有点仇怨,换做你,早就跑得没影了,毕竟谁也不想有个亡命之徒的仇人,我也是。”

“可这次我是自愿来的,因为邀请我上车的人是祭司。不信你就可以先去和他身边的毒蛇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么回事?”

“确信一下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如果是真的,你要是这么做,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说的是假的,那你再回来收拾我们也是一样的。”

泰森有所松动,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他看向一旁已经被一枪爆头的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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