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是问,是陈述一个事实了。
不止衣服,连伤口的简单处理,都是闻山做的。
叶泽脸色微妙地变了变,“应该是,是他打电话通知我你在那儿的,但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林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于案件林默向来是有问必答,这次却难得地没有回答,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叶泽,我需要理一理,我想,先回去睡会儿,醒来再说成吗?”
“当然可以。”
“还有,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闻山通知你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道对吗?”
“是。”
“暂时别告诉其他人。”
叶泽狠狠一怔,“林队,阿奇是你杀的还是闻山杀的?”
“是他。”林默微微吐了口气,“就因为是他,所以才要暂时瞒着。”
“林队,痕检科的人不是好糊弄的,你不仅瞒不了多久,到时候还得因为这个惹一身骚,你为什么……”
“他们是不好糊弄,如果闻山什么都没做的话,现在最大的破绽就是我身上换掉的衣服和事先进行包扎过的伤口,他一定先让你过来了,你比队里的人先到,对吗?”
叶泽哑口无言,“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默看着他,“因为手术刀握在我的手里。”
“他这是要把阿奇的死推在你身上,要冤死你,你为什么要帮他?”
叶泽实在不能理解,如果现场被闻山处理得很完美,那林默就是有嘴也很难说清,可他竟然选择不说,“难道就因为他救了你?”
可是救命之恩和犯罪犯法那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不能相抵的。
“当然不是,叶泽,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先通知你又要诬陷我?诬陷我的同时给你留下这么直接的把柄。”
“除了我和已经死了的阿奇,你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在现场的人,你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诬陷就不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可他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竟然还要诬陷林默,这不是费劲瞎折腾吗?
叶泽陷入沉思,隐隐抓住一点头绪,可总觉得有点荒诞。
“你是说他怕市局里有人知道是他杀了阿奇?”
这话说得简直十分怪异。
嫌疑犯怕市局知道自己的犯罪过程抓住自己的犯罪证据不是很正常吗?
林默微微叹了口气,“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总之,他给了我们一个信号。”
“市局里有阿奇阵营方的人。”叶泽下意识地说出来,说出来的瞬间后背“蹭”地感觉到一阵汗毛直立阴冷。
“他用这个信号交换我们替他遮掩。”
“那……”
“我感觉不太好,我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了,可我理不出一个头绪。”他看着外面越发阴沉的天空,心里无来由地感到慌乱不安。
叶泽说道:“先别想这些了,回去休息吧。”
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去药房取药之后,叶泽开车把他送回去,“林队,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打给我。”
“好,麻烦你了。”
用热毛巾擦拭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后,林默拉上窗帘躺在床上,身体和精神已经疲惫到极致,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团浆糊。
什么都想不明白,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耳朵和脑子都微微嗡鸣着。
药力作用下,身体开始发热,可他还是无法睡着。
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闻山,年少时的闻山,现在的闻山,简直像中毒了一样。
他拼命地揪出各种各样的细微之处,他想判定他的正邪,可是冲突矛盾之处实在太多,多得他无法看清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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