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期的御器法,以金丹期为基础。就像高中数学以初中为基础一样。

但没有那么大的鸿沟——只是有些步骤,一下子很难掌握罢了。

正统修仙门派中的弟子,先学御剑术,然后慢慢过渡到其它法宝。

桑天子还没正经接触过几个修仙弟子呢,一下子接触这种高阶技巧,着实有点懵。不过有一点他看明白了,御器时,需要让神识和法宝充分贴合。

——在元婴期,便是让元婴融入法宝,由内而外地控制和体会它。

桑天子有一法宝,水火葫芦。

桑天子有一元婴,乖巧伶俐。

现在只需要让两者结合——元婴运转到上丹田,水火葫芦藏于其中,元婴围着葫芦打着转,忽然伸出手去抓它。倒是抓住了。

他想,接下来怎么做,打开塞子,我跳进去?

不,不可能,跳进去出不来咋办?御器法的结合,不是让人把脖子伸到刀下,也不是让人跳进葫芦,而是神识的渗透。

如果水火葫芦相当于是飞剑,他要将神识渗透进飞剑,去掌控它。

渗透的方法,在于沉静与集中。

把意识集中到葫芦之上。

这需要训练,修为越低,训练时间越长。

像桑天子这样,元婴期,但从未碰过飞剑的人,起码需要数日时间训练——不过在修仙门派里,像他这样的还真难找。

葫芦不是飞剑,它更难渗透;

但葫芦已经认主,认主的法宝,倒是更容易炼化。

桑天子百折不挠,静坐九日。

神识深入水火葫芦,恍然间,来到一片虚空之地。巨石横空,无边无际,日月悬空,光辉黯淡,环顾四周,不能视物。

他忽的一阵恐惧,退了出来。

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仿佛一只蚂蚁面对海啸,他好渺小啊。但是想到他与捆龙亭的对比,亭子与巨石的对比,真进入那须弥世界,他本就该渺小。刚才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想明白了,再进去的感觉必会好些。

一次闭关这么久。为防止果果找他,他趁闲出去说了一声。

回过头吃点东西,再次尝试。

因为有过一次成功经验,接下来一个时辰便成功了。他再次进入虚空之地,跟之前的位置不一样,但能感受到同样的空荡与博大,他略显茫然。

忽然神识一转,寂静间,他换了位置。

嚯,他是神识进入了水火葫芦。

神识的好处是想到即可抵达。

他想要从一块巨石抵达另一块,便可以抵达。好呀。他在葫芦中纵情玩耍,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探索个不停。

不一会儿,精神萎靡疲惫。

驾驭法宝也需要力量,有的主要用真气催动,有的主要精神力催动,更多的需要两者结合。像水火葫芦这样的,法宝自带力量,同时能够自主发威,只需要一个念头。可要是想好好控制,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

他第一次不知道,耗费太多。

休息数日,再次尝试。这一次他先试着找到捆龙亭的位置——它的目标大,仔细感受便能找到。找到后瞬息而至。

亭中,他渺小地悬浮着,站立着。

之前收的东西,已散落各处。

捆龙亭和锁链,咔嚓咔嚓,飘飘荡荡。

他想,“这里有什么可用的?”

他的神识沉下去翻找起来——这里万物悬浮,稍稍用意,便可以使物与物分离,石头,尘土,还有被尘土掩埋的龙鳞。

龙鳞?这东西肯定很值钱吧?

不过龙鳞来源,不太好说。出去冒险,也难能碰见这玩意。

要是随便拿出来,人家问起来源,或者觊觎来源,可不好办。

拿些常见的东西比较好。

再找一找。这一堆一堆的是……?

巨大的链条上融下来的一些金属,乌漆嘛黑的,他估摸着是风铜,但不太敢确定。链条上有部分缺口,断没有断,卡在骨头里。从卡着的痕迹,桑天子可以想象当时的痛苦,那么多链条穿过身体——嘶!

龙的事遥远玄妙,不管它。

这金属若是风铜,想必能卖些钱。

市场上三十枚玉石一斤呢。

桑天子渴望地包裹一块,想到要把它取出来——他先退出神识,用元婴打开葫芦盖子,再沉入进去,用神识裹住一块金属,暗道,“出!”

那金属一闪,从葫芦口出来。

这时他才恍然想到,葫芦在他上丹田里,这金属出来,岂不是……

没事——他眉心一闪,金属被送出来了。

却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才真是,过于莽撞了。

不过误打误撞探索出水火葫芦的新用法。将葫芦放在眉心收放物品,甚至可以收取火焰,像是一门法术,让人看不透。

那样的话,不用担心有人抢。

要是能有一门眼法做幌子,就更好了——像杨戬那样开天眼,有神鬼莫测之能。能收放万物,不算是独一无二。

总是,他取了一块风铜出来。

那的确是风铜,颜色不太对,但若不是风铜,更不像别的。

收了心神,掂了掂有二十来斤。

三十枚一斤算,也就六百枚的样子——这是个尴尬的数字,不够买空间手镯,直接拿着走,又很不方便,还会露怯。

他想,“要卖就卖个大的。”

于是唰唰,又取出四块来。

其中有一块大的,有七八十斤,把土擦干净,能得一百三十斤左右。三十枚一斤算,能得三千多,买了空间手镯能有剩余,做启动资金是够了。

出去又转了两圈,左右打听。

尤其问明空间手镯的细节。价格上,在大熊国和羿部落有何差异?质量上如何区分,是空间大的最好,还是看材料的质量?

又几番打听珍宝阁的风评。

都弄明白了,才又来到珍宝阁。

他用旧衣服包裹五块风铜,来到珍宝阁。跟上次一样态度,他把东西爽快地往柜台上一放,打开来说:“估个价吧。”

这风铜跟市场上不一样,他心里没底。

但他相信这不是次品货,毕竟用来捆龙的东西,肯定是大人物用的。

他掩饰着心中的汹涌等着。

老板拿了块布,仔细擦了擦。又取出小刀,施了法,在金属上切了一刀,眯眼一笑,说:“上等风铜,卖的话八十玉石一斤。但上面灰尘太多,按理说得清洗后再上秤,可我这不是专门收购的,这样,带灰成,去三斤重量,可好?”

三斤,也是估的。但只少不多。

桑天子听到八十玉石一斤已经心动,又听到只去三斤,寻思一下,说:“既如此,我就不跟你掰扯了。按你说的来。”

一上称,一百三十二斤六两。

算出价钱来,一万零三百六十八枚玉石,要用箱子来装。

伙计去后面搬了一箱子出来。

桑天子说:“给我弄两个储物的家伙。”

老板盯了桑天子一眼,笑说:“懂了。外面不太平吧?”

桑天子表现出的落魄冒险者,被人“看破”了。他叹说:“可不。不提了。”

再提就得说细节,他怕编不好。

老板点点头,取出储物袋,储物手镯,储物石三种。

桑天子听过储物石。

听说那是一种可以提炼出精金的特殊石头,里面的空间不光大,还很稳固。不过大家更需要精金,所以做的不多。

老板说:“这储物石是好货啊,可惜这里人不太识货。里面有四丈空间,作价两千。储物手镯空间差不多,你是行家,我不跟你多要,一千三就能带走。储物袋就不多说,一百玉石,走到外面也便宜不了多少。”

桑天子了解过,知道这价实在。

他说:“手镯一千,储物石一千九,三个我都要了。”

老板一愣,说:“储物石两千,储物袋我白送你。呵呵,虽然一样,但你我都清楚,这储物石绝对值得。我不能把它卖便宜了。”

桑天子说:“成,听你的。”

谈妥了,按理,老板应该找桑天子七千四百六十八枚玉石。但他将那一万玉石的箱子取走四分之一,把剩下的七千五百枚玉石推给桑天子。

大大方方地多找了三十二枚。

桑天子不客气地收进储物石,藏进怀中,把储物手镯我脚脖子上一挂,储物袋往腰上一别,说:“下次有好货我还来,走了。”

老板笑脸相送。看不见背影才坐回去。

伙计嘟哝一句,“老爷,我看他白嫩的脸,不像走南闯北的。”

老板说:“多话。那人是先知,腰上别着身份标记呢。不过开门迎客,人家表现出什么,你就认什么,不要戳穿,不然生意还做不做?何况他是有备而来,就算是戳穿了,他早就问清楚价格,你又能多卖几个钱?”

伙计听得连连点头,不过他想,总能多卖一点。

却听老板又说:“快去把他送来的东西洗了,记得淘金。那小子还是年轻,光顾着演我,没有仔细分辨手里的宝贝。”

伙计一听,抱着带切口的那块风铜仔细瞅,果然看见星星点点的精金。虽然比针尖还小,但这么几块,能淘出一克两克出来。别说两克,就算半克,今天这笔交易就算大赚。伙计笑说:“老爷,您高啊,眼力真好。”

老板说:“用得着你说。忙去吧。”

这笔生意做得两方都高兴。

桑天子带着巨款回逐日阁,敲开烛翼房门,问:“果果在吗?”

烛青开的门,说:“先知来了。她在呢,我们准备去部落秋祭,正在选地方,到时候少祭司也要跟着去,现在正演练呢。”

桑天子说:“好,那我等等。”

烛青说:“那你跟着去么?”

桑天子摇摇头,“我打算在这待一段时间,多赚点玉石。”

烛青说:“噢,那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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