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顾时晏,方才要开口说的话一句也没有了。

“顾时晏,”林清也的指甲抠进伤口里,才能维持所剩不多的理智,不被药物所掌控,“我的信任从来只给一次。”

唯独对顾时晏给了两次。

一次是一年前顾时晏的求婚。

一次是刚刚,她相信顾时晏不会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来。

可两次顾时晏都骗了她。

“好,”顾时晏冷笑,“那你现在就走,今后你休想在A市找到任何一份工作,我说到做到。”

“顾时晏……”

林清也扶着旁边的墙,慢慢靠上去,才能在汹涌的情潮下不会显得过于狼狈。

“南风的病情恶化了,换骨髓可能需要上百万的费用,我没时间找一份工作慢慢攒钱了,他也经不起长时间的奔波。”

“我和他一起长大,快要二十年了,说他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也不为过。我可以不做律师,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把他留下来。我只有他了,顾时晏……我只有他了……”

她缓缓抬起眼,濡湿的睫毛根根分明地倒映在瞳仁里。

唯独倒映不下顾时晏的影子。

“顾二爷,我知道顾家只手遮天,也知道或许我和魏南风的命在你们眼里什么都不算,只求您别和我们一般见识,能给南风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顾时晏愣住了。

印象中林清也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跟他说过话。

“魏南风”这三个字像是蝎子的毒针,蛰得他耳膜生疼。

“魏南风?!”顾时晏掐住了她的下巴,“你就这么在意他?!在意到毁了你自己的前程,那我算什么?!算和你在一起以后你给魏南风治病的取款机?!”

“结婚一年多的时间,我往你卡上打的钱,让你生活得好一点,你全转给了魏南风,如果不是我查了你的银行流水,都不知道你在外面还养着这么一个无底洞。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这么言听计从?!”

“前几天魏南风在医院亲口说了,他的病情好转,医生甚至都已经允许他出院了。怎么?现在他又想要什么了?又要装成这么奄奄一息的模样来博你的同情?!”

“家人?你知道什么是家人吗?!家人是要做你的后盾,鼓励你,陪伴你。抱着你的腿不停地吸血,你管这叫家人?!你父母呢?他们会这么对你吗?!”

顾时晏声音愈厉,有一个瞬间他甚至差点脱口而出,问林清也,她能把这么一个靠女人养的废物当成唯一的家人,那他顾时晏呢?!

可终究还是没有抛下理智,“你把这么一个东西当成你唯一的家人,不觉得自己狼心狗肺吗林清也?!”

顾时晏越说越气,掐着林清也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所以出离愤怒的顾时晏没有注意到林清也的睫毛颤了颤,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顾时晏,”林清也轻声说,“你不是我,也没有资格评判我的人生。”

顾时晏死死地盯住她,像饿极了的豺狼盯住了毫无反抗能力的羚羊。

“林律师好骨气,”他森森然笑起来,“那我倒要看看,林律师为了自己的小情儿,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是真的火了,那瓶酒灌进林清也嘴里,火却好像也烧在了自己身上。

他揪起林清也身上几乎开到胸口的制服衣领,将人扔在真皮的宽大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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