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雾明显,他走过来时带来一阵凉意,刺的沉鸢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裴昭雪注意到这一点,让枝落将门带上,再往炭火炉内添置些炭火。
他声音对比昨日要沙哑许多,满脸疲惫神色。
沉鸢猜测应当是裴方氏跟他闹了,问他,要说什么,现在说便是。
“今日这个门我必须要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并非像前世那般。
明明是个从现代穿来的人,却生生活成了古代女子的模样,整日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巴巴围着裴昭雪一个人转。
裴昭雪见她坚持,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雪琳她,昨晚醒了后便大闹了一场,甚至跳了寒湖,已经心存死志。”
“母亲得知她要和勇毅侯府世子定亲一事气愤异常,昨晚便气晕了过去,今日一早醒来便病了。”
两人会有这种死动静沉鸢算是在预料之中,闻言挑了挑眉,哼笑问他:“怎么?你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
“吱呀......”
枝落推门带着新炭过来,暂时打断二人对话。
裴昭雪摇了摇头,让沉鸢去矮榻那边坐,他细细同她说。
敌人不好受,沉鸢就好受,也乐意听听裴方氏和方雪琳二人现在的惨状,这次倒是没拒绝,跟着坐在矮桌对面。
今日是阴天,外面天色较暗,裴昭雪却没心思点灯。
暗色天光将他月白冬袍边缘照亮,那张如玉面庞藏在黑暗中看不大清,只能听见他沙哑声音传出:“昨日一事,木已成舟,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今日来寻你,是想问问你另一件事。”
沉鸢了解裴昭雪,她认识他这么久,几乎就没见他撒过谎。
可是怎么会呢,她把方雪琳和裴方氏二人折腾成那样,他向来最尊敬他这个养母,对方雪琳也是疼爱有加,如今便不说指责了,埋怨竟也没有?
少女纳罕着眼神看向他,好奇问:“什么事?”
“搬家一事,准确来说,是分家一事,从前也是我有欠考虑,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忽略了你的感受,才会让你在府中受了这么些委屈,以至于你频频做出许多令我意想不到之事。”
裴昭雪盯着一脸诧异神色的少女,将他一早就备好的钥匙放在木桌上移至她身前:
“若你不想继续待在汀州这边,那便随我一起去往京城在新裴府入住吧,届时只有你我夫妻二人和奴仆若干,母亲他们便不必跟过去了,汀州这里的宅邸我会进行保留,这是新宅的钥匙,你先收下。”
钥匙都有了,宅子肯定也选好了。
上辈子也有搬家的事情,也是搬去京城,但却并没有分家一事。
当时裴方氏和方雪琳也跟着搬过去了,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宅子而已,本质上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沉鸢拿起那枚刻有纸鸢雕刻印记的铜钥匙,钥匙似乎被握了很久,还带有裴昭雪身上的余温。
她转了转手中钥匙,问他怎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该不会是想借这件事让我松口,在方雪琳和史世子的婚事上做些回旋吧?”
枝落添置好木炭,发现沉鸢二人坐着的这处未点灯,离去前便拿火折子将灯盏点亮,屋内瞬间亮堂许多。
烛火是暖黄色的,倒映在人眼中很容易给人一种温暖错觉。
只可惜这股错觉还未在沉鸢心中生出,便见对面沉默半响的男人颔了颔首,顿时觉得周身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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