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踹开,屋内场景一览无余。
破破烂烂的庙宇中,背部佝偻,脖间还挂着一串脏佛珠的老和尚腰带已经解了一半,藏满污垢的黑指甲对准身前瞧起来十分瘦弱的少年。
少年青丝一团糟,乱哄哄的和鸡窝差不多,大冷的天却穿着一身单薄破烂粗麻衣,露出在外的手脚上布满伤痕。
他手里紧握一块尖锐石头,用力到指尖泛白,石头的尖锐角已经戳破他皮肉,浸出了血,整个人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紧绷异常。
和尚要对少年干什么,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事。
他发现突然来了一位蒙着面纱,额间有一点朱砂痣的朱裙少女,愣了愣。
“你们......”
沉鸢打断他,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看向身侧带来的两名侍卫。
“抓住他,绑好了。”
侍卫领命,快步上前控制住和尚,沉鸢则是解下自己的红嘴鸟刺绣金纹披风,靠近警惕盯着她的少年。
“你是叫崔邵对吧?我看见你卖身葬母的告示了,可还算数?”
沉鸢本想没打算替他披上披风,只是将披风丢给了他。
“若还算数,这边我会帮你解决一下。”
少女说着,露出在面纱外的水眸冷冷望向嘴里还在讨巧卖乖的老和尚,眼中杀意毕露。
崔邵看着丢落在他身前的挡风披风,又瞧了眼沉鸢穿着和格外贵气的衣衫,犹豫良久,最终还是伸手握住了披风,但未披上。
沉鸢看出他的意思,满意颔首,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破庙内杂乱不堪,地上除却大量灰尘外便是一些发霉的稻草。
沉鸢原先对老和尚想糟蹋崔邵的猜测还不是太确定,直至余光瞥见躺在地上,被稻草盖住,几乎是都赤身裸体,却已经断了生息的几具孩童尸体时,她方将指头关节捏的咯吱作响,肯定了这一点。
庙内还摆放着一尊歪倒了的佛像,上面的漆掉了不少,爬了许多蜘蛛网,本该象征悲悯的佛像上还挂了几位死去孩童的亵衣,看着极其嘲讽。
“这位女施主,贫僧自认为未得罪过你,你若想带这孩子离开带走便是,抓贫僧作甚?”
沉鸢看着老和尚那一口黑黄的牙齿,压下恶心从侍卫腰间抽出了剑,冷白剑刃折射她冷若寒霜的眸子:“你是没得罪我,但你得罪了如来啊。”
她看向堆叠在稻草内的一堆孩童尸体,用剑刃开始比对老和尚脖颈,像是在找从什么地方下手。
“什,什么意思?”老和尚看出沉鸢的杀意,脖子前横的剑吓的他一动不敢动,身子抖若筛糠。
“出家人早就该抛却七情六欲,你如今做的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是符合这一点的?”
沉鸢用剑挑开被稻草盖着的尸体堆,手中剑刃下一刹猛地割向老和尚脖颈,粘稠鲜血迸射而出,溅脏她裙摆。
“我方才在门外听你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点我倒是认同。”
“但你既是没做到这一点,便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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