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陆小姐做的?”

梁明宇点头:“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的生活经常出状况。衣服上出现破洞已经不算什么,我喝的茶水是咸的,喝了夫人送我的汤会腹痛腹泻,我的靴子里会出现银针,这些也无伤大雅;最严重的是,我的床上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毒蛇,靴子里也不再是银针,而是毒蝎……”

梁明宇痛苦的闭上眼睛,“有一次我被毒蛇咬伤,命在垂危,夫人伤心不已,垂泪道:‘这孩子身世可怜,自幼漂泊,到我身边才得片刻安宁,谁知竟然如此命苦遭此横难。夫君一定要彻查,究竟是何人暗害宇儿?’大元帅也觉得甚是蹊跷,下令彻查,竟然查出正是陆小姐命人所为。

大元帅震怒不已,下令重罚于她,要家法侍候,她可怜兮兮的跪倒在我面前哭求道:‘宇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捉弄你,求求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捉弄你了。你救救我吧,如果让爹爹动了家法,我一定会被打死的。’

她哭的甚是哀怜,令人觉得定是真心悔过。

而我有幸蒙祁云山上的一位神医救治,才得以保命。

感念于大元帅和夫人对我的恩情,我不与她计较,跪下为她求情。最后大元帅罚她禁足百日,抄写女则千遍。

本以为她只是年幼无知,过于调皮,这次经过教训之后,定会痛改前非。

哪曾想她不仅没有一丝悔改,反而怀恨在心。

一日我在馨竹楼旁边的竹林里看书,他与丫鬟春梅从旁走过,并没有发现我,我听到她和春梅说话。

她说:‘那个小叫花子真是讨厌死了,就是因为他我才被禁足百日,还被罚抄了一千遍的女则,真是累死我了,我的手又酸又疼,都是他害的我!’

春梅劝道:‘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吃了那么多的苦,还险些丢了性命,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她却冷笑道:‘放过他?哪有那么容易,他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再说了,他一个小叫花子怎么配和我住在一起?他怎么配喝娘亲给他熬的汤?他怎么配穿娘亲给他做的衣服?他怎么配和我的哥哥们一起学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爹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他住进我们府里,我真是讨厌死他了!’

后来我寻机离开了大元帅府,进了军营,因她无法进入军营,从此再也害不到我。我从此发奋学习,刻苦练功,只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不再被人瞧不起。”

梁明宇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

谁能想到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的陆伟霆,和仁慈善良的陆夫人居然会生下这么残忍,毒辣,阴险的女儿呢!

而梁明宇也的确是命大,如果那次他不是被神医所救,那他很有可能就会一命呜呼!

兰青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难怪我说‘她对你一片痴情’时,你会那么恼火。好哥哥,对不起,是弟弟不明情况,不该指责于你”。

梁明宇摇摇头:“不能怪你们想多了,大元帅和夫人的确对我很好,以他们对我的恩义,我照顾他们的女儿一生一世也是应该的,只是……”

他长长得叹息一声:“我心有不甘啊!原以为长大后她会有所改变,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她是怎么对待公主,又是怎么对待钱姑娘的?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这种阴险毒辣的人,我怎么可能娶她?,要我娶她,不如杀了我!”

卢克用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受苦了。只是她既如此瞧不上你,时时要暗害你,为何又喜欢你且非君不嫁呢?”

梁明玉苦笑:“我怎么知道?一开始大元帅说要我二人成婚的时候,我以为他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娶她?她怎么可能会嫁我?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没想到仅隔了一年,他又旧事重提,我无法违心,再次拒绝。

谁知他今日竟托你为媒,让你来说服于我。若我顾虑太多,则这些事情就不可能与你二位提起,那么今日,大哥或会拂袖而去,与我心存芥蒂;或会以兄长之名,对我的婚事一言而决。

若果真是那样,我才是欲哭无泪,遗恨终生了。”

兰青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叹息:“‘画虎画皮难画骨――面若桃花,心似蛇蝎。’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阴险毒辣。她现在喜欢你,非你不嫁,应是觉得你绝非池中之物,你才二十二岁,已经是车骑大将军了,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是你以后做何打算?”

他怪笑了一声:“以她的心性,只怕你以后要娶妻就难了,不管你娶谁,她都会横加阻拦,甚至还会加害那个女子,所以你定要小心。”

梁明宇看向他,目光深幽,声音寒彻入骨:“若果真如此,便休怪我不念大元帅与夫人的恩情了!除去她也算是为陆家清理门户了。”

卢克用也是一声长叹:“真想不到陆大元帅一生光明磊落,凡事仁义为先,夫人更是慈悲为怀心存善念,生的女儿却是如此的心如蛇蝎。”

三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卢克用沉声说道:“此事大哥来想办法,一定会替你拒绝婚事,你先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梁明宇抱拳躬身:“多谢大哥信任我,多谢大哥相助!若能顺利拒婚,弟铭感五内!”

三个人感慨了一番,各自回房安歇。

摘星阁,刘星语还没有睡,坐在正厅里正在听张雨禀告着什么。

只见她眉毛一挑,接着桃花眼瞪得大大圆圆的,“他果真如此说?”

张雨点头“是的公主,属下隐藏在他们下面的一层靠窗的位置,他们的声音虽然都压的很低,但是属下还是听得很清楚。事情就是这样的。”

刘星语气的在厅内暴走:“看她道貌岸然,楚楚可怜,想不到竟然是蛇蝎美人!啊呸!她也配称美人?不过就是一个娇揉造做的小人,毒妇!气死我了,居然敢做出这等暗害他人性命的事情,这个梁明宇,他怎么能轻易的就放过她呢?这种人,不让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长记性的。怎么着,也得打她一顿板子,哼!”

钱多多安慰她道:“公主别生气了,这些事情也都过去了,她现在就算再坏,也害不到大将军,大将军已非昔日的流浪少年,以他现在的本领和地位自保有余。”

刘星语余怒未消:“谁说她害不到大将军了,你没听张雨说吗?她要嫁给梁明宇!梁明宇若是娶了这等恶妇,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她抬脚踢向墙角的花瓶,张雨一把拦住,“公主万万不可,花瓶是无辜的呀!”

刘星语停下,看着张雨:“那怎么办?我现在心里气的难受,要发泄一下,要不你给我踢两脚。”

张雨哭笑不得,小公主白天的大气端庄全都不见了,又变成了那个爱捉弄人的小魔星。

他腆着脸笑:“公主,咱啥也不踢了,当心把脚踢疼了,您不就想出口气吗,属下替您教训教训她去?”

刘星语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此事要做的隐秘,不能让人发现。”

这时,祁红在门外禀告:“公主,陈伟求见。”

“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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