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她上位我们自然做了安排。”王太后接过话头说道:“但是,在此前要提醒她,她身上也有一半的血脉属于拜督王国。如果她不能清醒认识到这一点,暴发小队——杀之!”

“怎么杀?公主王子什么的,身边护卫肯定一大堆,我们还没动手自己就没命啦!”阿善摊摊手说道。

“能见到就有办法杀。”王太后眯起眼,像是精力不济准备打个盹:“你以为我们同意花蟒大姑参加铁翼螳螂,是去当摆设的吗?”

“太后您说的这些事,直接传达小队就好,何必找我来说?是不是有什么……说法?”阿善鼻子一耸,精明地嗅到了获利的味道。

“别装蒜,老夫早查清楚了。”罗奇轻轻拍拍桌子,提示阿善把那一时忘乎所以准备跷上桌的小脚收下去:“格云桑奇入股酒业生意是你的主意吧?说起来有交情,其余是你所涉最深。何况,赫蒂、鹿小道那些人你心里没个数?能把利害关系与那格云桑奇说得清楚明白?只怕打起来。”

“总会长,我走不开呢,六翎还跟着小队,我再走了,家里生意谁照看着?”阿善连忙叫起苦来:“您算算,每月人员、用餐、用水、房租、交税,光是成本就得多少,撒手没人管了,天晓得能维持几天?”

“行了,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王太后又睁开眼,冷笑道:“你们那难喝的酒,王室这边先定一千桶,发往萤火城劳军。你借着送酒去北郡的机会,一起过去。”

“您早说嘛!”阿善大喜,方才的种种为难一扫而空。

“这次夏念会长和你一起过去,路上搭个伴儿。”罗奇补充了一句:“食宿自理,不用你管。”

阿善出发放在两天后,这两天时间一天拿来组织货源,其实就是调用了一小部分库存,然后写信让北郡酒厂直接发货去萤火城;另一天时间则拿来准备冬衣。

夏念去到老古董街准备搭便车时,阿善还在八爪鱼房里忙得团团转,一边从各个房里跑进跑出,指挥蝗虫蚂蚱收拾各人衣物,一边嘴里碎碎念:“这件衣服赶紧拿去补一补,绣朵花啥的,要不然赫蒂准要骂街……那件是麦儿的,哎呀呀,神社真是不厚道,制服也没个冬季款式,这么薄冻死人,拿去加点绒塞点棉花……那个黑乎乎的是鹿小道的黑貂皮围脖,带上带上,那厮最爱显摆,一直想穿着这件出去臭美……手套呢?怎么手套都没拿?各人归各人的,别放一起弄乱了!——哎呀呀,夏会长都到啦?真不好意思,东西都没收拾完,劳烦您再等会儿,几件衣裳拿去缝缝补补,要不了半天。您要闲得无聊,要不去鬼屋里面转上一圈儿玩玩,我给您签个字,门票给打个九折!”

“不用啦,老夫就在客厅里坐等。”夏念在硕大的餐桌旁坐下,可巧坐在麦儿的位置。与周边全是鬼画符比起来,这块小天地算是一方净土,只有一些小小的字占了一角。夏念眯眼细看,却是神社草药学、病理学、临床学的一些考点提纲,其中不免还有许多错讹。

“学这些玩意有啥用……”夏念不禁不满地嘟囔道:“明明是个用毒的天才,却要背这些治病的无聊东西,学的更是海尊那一套不着边际的战斗术,可惜!真是可惜!”

“您还不死心啦?”阿善忙归忙,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早听到夏念这一番唠叨,不禁笑道:“麦儿想当医生,她师父又要她继承衣钵,两边都忙得不得了,您这儿就甭打主意啦!”

“胡扯!这是暴殄天物,你们懂不懂!”夏念大怒,扯着老脸说道:“与你这丫头说了也不懂,老夫自己出去转转,过会儿再回来,看见这些真让人烦心!”那老毒物自说自话着走了,阿善也并不多在意,只是发愁堆成小山一样的衣物该怎样分类打包才好省下些运费。

天渐渐擦黑,阿善还没有动身的意思,夏念不知往哪里转了一圈又折回来,一声不响悄悄绕过忙乱的阿善三人,蹑手蹑脚钻进麦儿房间。房里陈设简单质朴,只是鹿小道那些人挂衣服的地方被换成一座书柜,一本本毛糙起边的课本摆满书格,其间还有一些笔记,虽然看得出并无什么心得,字迹也不算工整,但好歹是记了,表示用功过。

“唉,浪费天赋!”夏念看得大为痛心,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去。老头儿做贼似的,瞧瞧左右无人,将刚刚回旅舍拿来,此刻藏在怀里的书籍一一掏出来,小心地一本本撕去封皮,只将书页与架上图书对换。

“哈哈,今后麦儿你看的可都是药理学会的书,想不学?老夫可不答应!”夏念一面给书页涂浆糊换封皮,一面窃窃自喜,虽然老脸通红,却不认为做了啥亏心事。

于是,本该出发的行程终于又耽误了一个晚上。客厅里,阿善三人大张旗鼓奋力包装;房间内,老贼独自秉烛换书暗行不轨,两边互不打扰,各自忙得一头是汗。早上秋雨洒上山坡时,夏念刚把换下的书皮烧掉,埋在树下做肥料,阿善也把行李搬运上了马车,一扬小鞭子嚷道:“出发啦!走起!咱们上北郡送温暖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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