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坐在驾驶位,看着从医院大门里出来的沈珩。
他瞥了抬眸瞥了一眼后座的陆廷笙。
“哥,沈珩出来了。”
陆廷笙的眼神阴翳,淬着寒意,周身都是冷冽的气息。
他把秦霓送到了急诊,让初九查了秦霓朋友景阳姗的电话,通知了景阳姗,然后就回到车子上等在医院的停车场里。
他看到景阳姗急匆匆的跑进了医院大厅,没过多久,他又看到了沈珩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
看到沈珩的时候,陆廷笙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熬了快一个通宵的眼底里都是暗红色的血丝,像是一头充满戒备的雄狮,正在面对侵入他领地的猎物。
初九是在看到沈珩时候,突然明白为什么陆廷笙的脸色怎么瞬间变得难看。
原来还是因为里面躺着的那个秦小姐!
初九知道之前陆廷笙和秦霓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带秦霓见过他的家人,所以,沈珩是不知道秦霓的。
那只能是在陆廷笙和秦霓分开的这段日子,沈珩认识了秦霓,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秦霓在他心里的分量不轻。
初九暗道,这算什么事儿!
舅舅和外甥同时看上一个女人!
人间修罗场,怕也只是如此了吧。
“回去。”
初九听到陆廷笙不辨喜怒的声音,没有说话,直接发动车子,驶离了医院。
车子停在“长安里”陆廷笙的别墅门口。
初九下车打开了后车门。
陆廷笙迈步下车。
“笙哥,秦小姐应该是不知道您和沈珩的关系。而且...而且你们已经快三年没见过了。”
陆廷笙脚步顿了一下。
“知道。”
他说了这两个字,然后就进了院子。
初九站在原地看了陆廷笙的背影两秒,随即上车离开。
他不太明白,陆廷笙嘴里说的知道,是秦霓知道陆廷笙和沈珩的舅甥关系,还是陆廷笙知道他和秦霓已经快三年未见的事实。
三年,足够长。
长到足以改变一切。
......
花漾店里。
几个人一起在整理刚刚到货的花材。
秦霓戴着手套拿着剪刀,正在收拾一捆戴安娜玫瑰。
唐唐一箱一箱正往店里搬运花材。
橱窗外四五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嬉笑着经过,从门口传进来热热闹闹的声音。
秦霓看过去,一阵恍惚。
以前她也曾这样穿着校服和同学走在路上,路旁也有人侧目凝望。
那时的她还不懂得,她们就是几个穿着丑校服的学生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如今她拿着玫瑰剪刀,穿着工作围裙,隔着橱窗看着外面喧闹的穿校服的学生,才明白,这目光里是羡慕,是追忆。
羡慕抬眸恣意的青春,追忆的是她已然回不去的曾经。
一如曾经那样遥望她们的那些路人。
年轻时候她拿起手枪射出去的子弹,终于这在一刻正中她的眉心。
都说高中最苦。
那时候总觉得备考前的每一夜都好漫长,刷不完的综合卷纸,背不完的古文诗句语法单词,流着口水伏案睡去的日子数不胜数。
现在想来,那是稍纵即逝的青春在用绵软无力的臂膀挽留曾经的我们。
秦霓看着那群鲜活的背影笑了笑。
青春,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阿梅整理着风信子和大花蕙兰,说:“霓姐,你最近是不是犯什么了?怎么三天两头的进医院?”
秦霓心里咯噔一下。
犯什么?
犯小人呗。
犯两面三刀口毒腹剑无情无耻的小人!
景阳姗坐在凳子上揉了揉腰,拿壁纸刀弯腰划开两个箱子,掏出一把伯利恒之星,又拿出一捆新娘花,一边拆包一边说:“阿梅说得对,我看你最近就是流年不利,身犯小人。是得想办法破一破了。”
秦霓敷衍道:“那你们说,怎么办?上哪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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