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济,你怎么了?”湫儿慌忙蹲下,挽住他胳膊,用力扶他起来。

“药、药、在……匣子里面。”他心口抽搐频繁,嗓子发哑,努力挤出声音。

湫儿快速站起,见柜子上果然有一瓶药,瓶口侧翻,药丸都倒在外面,全泡水了软趴趴的,糊的不成形,想来是救她时,湿衣服里掏出来的,她又拉开柜上的木匣子,打开果然里面还有一个瓶子,惊喜万分,忙拔掉瓶塞,倒入掌心,却只倒出一颗,她摇了摇,又望望瓶口,里面空空如也。

她把这仅有的一颗递给江如济,转身倒水,江如济已嚼碎服下,药辛辣苦涩,呛的他连连咳嗽。

湫儿把水端到他嘴边,想喂他喝下。他身子骤然绷紧,脸贴地面,蜷缩颤抖,身子扭动,手脚相牵,十指因疼痛抓地,地板咔哧咔哧被抓出道道指痕。

“你出去……快点。”江如济失去最后一点意识,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模糊不清。

湫儿愕然,手中杯子滑落,水也泼在地板上,想他无时无刻不洁净如玉,形容清贵,当然不愿外人看到自己此刻的丑态。

可是看他这样痛苦,湫儿内疚不已,又怕他身体有大碍,想了片刻还是喊起来:“来人啊!来人,有没有人啊!少主不好了!”

冷桂轩距离他阿娘的住处最近,却没有人过来帮忙。

江如济又剧烈咳嗽,吐出几口血在身上,双手撑地爬起来盘坐运功。

“对了,我去找伯父来看看。他也许回来了。”

湫儿夺门而出,胳膊却被江如济一把拉住,她又把他拖拽在地上。

江如济无力地摇摇头,不让她去。

“你……还是你陪着我。有你在,我便不会想死。”这话语中多少带着点悲怆。

湫儿只好扶他坐起,背抵住他的后背。柔声道:“江如济,你会没事的。你人那么好,上天会保佑你。你就靠着我,我支着你,你专心疗伤。”

江如济点点头,他双掌在胸前画一个太极,周身真气缓慢运行,左奔右突,上下窜行。他一会功夫,便汗如雨下,脸色骤然一白,又变赤红,仿佛灵魂出窍,口中梦魇般:

“阿娘,羽儿是我的小名对不对,阿娘是爱我疼我的,对不对?”

“阿娘,如济一定听话,不会再犯错,不然,你就把我打死。”

“阿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推我的。”

“阿爹,你喜欢如济吗?如济该怎么做?你才喜欢我?”

“婆婆,我好累……好累……”

……

湫儿听他陷入极其痛苦的童年回忆里,扭过头,又不能转身,心疼他,不知不觉泪水也流了下来。

江如济反反复复,重复这几句话,脸上还是惨无人色,头也软软垂下去,双手耷拉在两膝上,脱力向侧边倒下。

湫儿赶紧转过身环抱着他,只当他昏过去了。

昨夜是他一路抱着她,今夜又换成了她。

江如济神气透支,衣衫全湿,湫儿不敢动,抱了他一个时辰,双足早已酸麻如针刺,见他缓缓清醒,心下甚喜。

他擦去嘴角的血痕,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片狼藉,苦笑着无力对湫儿说:“我很狼狈吧!”

湫儿感觉到他此时敏感,脆弱,是因为小时候的创伤。

湫儿若无其事地弯腰拾起地上的茶杯,装作没听到,反而催促他:“江如济,你收拾下,我好饿,我们快去吃饭吧!”

江如济微微一愣,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这个单纯美丽、不加雕饰、性情温柔、不卑不亢、充满治愈的女孩,哪个男人不深陷其中?

……

“你俗虑未清,修炼时又想着女人,修炼就会迷途。”

“师祖,您怎么知道我在想……想我师妹?”

“哼,你面色潮红,不是在想女人,难道是在想我么?”

“我师妹在北郡侯府,我很担心。”余天凌声音越来越小。

“担心?你把她抢过来,让她永远在你身边,做你老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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