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天姬的大弟子人身鱼面--百里无盐。肤如鱼鳞,一对横眉,身材极其魁伟。他长发盘起,插一只银树钗子,下衣穿着条赤红色百褶裙、上衣绣满了黑魔花、背上绑着一个赤裸的死婴,手腕上戴着红红绿绿的手镯,手握着一柄弧形腰刀、和百里无花的装束几乎一样,只是他是个壮年男子,很是怪异,昂首站在鬼母天姬身后。

鬼母天姬蓝布包头,却是寻常江边渔女打扮,正低着头,手掌轻轻地拍在怀中很大的蓝布襁褓里的婴儿臀上,轻柔地生怕吵醒了他,她低头一遍遍吻那婴儿,哼唱着万福万寿曲:“我儿万福、我儿万寿、盼着星星、盼着月亮、揣着饭团回家乡……

我儿万福、我儿万寿、吃着肠肠、喝着酸汤,等等阿娘……”

声音冰冷温柔。余天凌咬着牙齿道:“你要杀便杀,鬼哭鬼嚎什么。”鬼母天姬罗木葵不怒反笑,瞧着他道:“无盐,好了吗?”

百里无盐走到篝火边,单膝跪地,用竹片包住篝火上煮沸的药汤,放在地上。红着眼睛道:“这是我师妹无花没有来得及炼制好的毒蛊,这几日,我替她完成了,你们谁先试试这道美味?”

屏翳听到美味二字,忍不住干呕一声,这几日谁都瞧见,百里无盐,从百里无花炼制的头颅里挑出的毒蜈蚣,还把这种毒虫熬煮了整整三日三夜。

谁喝下去,不如死了痛快。

罗木葵像个慈爱的娘亲,温柔如水:“余天凌,你最不乖, 你先尝尝,我口淡,要不你选点汤料,会很好喝哟!”

余天凌见她面前还有一个瓷白的坛子,薄可透光,屏翳伸头一探,见那坛子不大,坛口宽阔,瞧见了里面蛇、泥鳅、猫尸、蚕等东西。

百里无盐补充道:“里面还有蜈蚣、蚂蚁、蝎子、蚯蚓、臭鼬头、头发、虱子、应有尽有,已经密封酝酿的正好,你要吃哪个,我给你摸出来。”

屏翳哆哆嗦嗦跳到云霄子身后,云霄子铁青着脸,瞪着鬼母天姬,厉声道:“你还磨蹭什么?给他都灌下去,他定会说出淳钧的秘密。”

余天凌对他怒目以视。

罗木葵慢悠悠摸了摸耳垂上的绿黑色海珍珠道:“说了,你不是也听到了。我要养着他们,喂我儿子呢!”又低头拍了一下婴儿,对他说道:“是不是,我的亲亲小宝贝?”

云霄子变色恐吓道:“我们合力将他们擒来,你却要独吞秘术吗?江湖总会再见,你这么做,是不想回西南了吧!”

“能不能回西南,就不用你这个老道来操心了,在没弄清楚我爱徒无花是怎么死的,你们谁也别想走。”

余天凌抢过话笑道:“师伯,人呢,有没有担当,和年龄大小真没有什么关系,你非说是我和江如济杀的她,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好不要脸皮。反正无忧公子那怪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哇哇哇……”罗木葵怀中的婴儿啼哭起来,原来真是个婴儿,还是活的,这是余天凌三日里听到的第一声啼哭,他一直以为是死婴儿,还没时间思索百里无花、百里无盐和罗木葵都带着死去的婴儿作甚。

罗木葵神情很焦急,突然像个孩子生病,母亲无力医治的绝望样子,冲着大弟子喊叫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儿子病了,大夫也不给治,怎么办?”她喃喃自语,似乎癫躁神昏了。

百里无盐并不觉得她异常,抬脚走到风隆身边,割破风隆的手腕,接了半杯血水,喂给瓷白坛子里的虫子,又毫不犹豫地摸出一条泥鳅,放在碗里,端给鬼母。

风隆见他前两天取的是他舅父母的血,他虽然怕疼,也抢着叫百里无盐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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