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工厂的路上,马千里接到外婆打来的电话,问他今天什么时候过去。每个周末他都会抽时间去陪陪独居的外婆。

“这会儿有点事,等忙完了我再给您打电话吧。”他计划先将工作完成再过去。

“哦,是这样。我今早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可能是出了点问题,通话键按着很费力,你给我打电话我不一定能接上。这次给你打过来我就捣鼓了好一阵儿呢。”

“那我完事儿了直接过去好了。需要带什么东西吗?”他想着是不是该为外婆换个手机,在自己的印象中,外婆现在使用的那部老人机已经相当陈旧了。

“哦,不用。我就和你说一声,怕你打电话接不通着急。过一会儿我就拿出去修一修。”

“要不我给你换部新手机吧。”实在无法想象那种手机现在还会有店家愿意修理,应该要更换的零部件都停产了吧。

“哪用浪费那些钱呐。再说,现在那些智能手机我又不会用。”妈妈去世之后,外婆一直很节俭,“好啦,不和你说了,我挂了啊。”

这次赚了钱一定要给外婆换部新手机,他暗下决心。老人手机应该不贵吧,他在手机上搜索相关产品报价。咦,原来这个也算是老人机啊,那可以先从小明那里拿一部给外婆临时用着呀。

有一次,两人正在工厂制作产品时,小明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跑到厕所去接电话,从厕所出来,他将接听的手机放进了桌子的抽屉里面。马千里注意到小明的苹果手机就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台上,那应该是他的备用手机。一次不经意间,马千里打开那个抽屉,看到了好几部手机。都是那种很耐用但已经过气了的诺基亚、爱立信的直板手机。

到了子廉公寓,马千里敲开了三〇一房门。虽然已经十点多了,但房子因为窗帘全放下来的缘故显得很是昏暗。小明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马千里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部纯黑色的尼康单反相机,两人座的沙发上还有新拆封的包装盒,长筒的外接镜头,数据线、内存卡等大小零部件也一应俱全。他抓起茶几上的相机拿在手中摆弄,“可以呀,小明同学,最近发啦。”

可能是怕他将相机镜头弄花,小明一把将相机夺了过来,“这是化学竞赛的奖励。”

“你参加的什么化学竞赛,奖金这么高。你们学校还真是出手阔绰呀。”

“官方哪能有这么大的手笔,是我获奖后让家里给我买的相机和笔记本。”

“原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爸妈真开明。我爸连手机都不让我用,说是怕影响学习。说起来,我这学习还用影响吗?”马千里将屁股深陷在沙发里,“哎,我给你出的主意有用吗,你用没用泡腾片?”

“说实话没用,不过你的点子确实给我们组带来了新的启发。”他说的点子应该是指用刀片将气球划一道口子使其变薄的建议。

“这么说,军功章上也有我的一半咯。”马千里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奸诈,“你得分点钱给我呀。”

“花的都是我自己家里的钱,学校只给了一张奖状。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整张都送给你。”话虽然说得很调皮,但小明的眼里并没有笑意。认识两年多来,他的脸上除了冷笑之外,马千里很少看到真正的笑容。

“至少也得请我吃个饭吧。”见对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他又说,“算啦,还是干活吧。今天其他杂活你都不用管,但是有一个专业活计必须由你亲自操刀。”他说起同学要买张国荣签名专辑的事。

“不行。”听完他的话,小明沉思片刻,开口拒绝。

“为什么不行?!专辑我都从网上买好啦,包装、磁带这些都是十年以上的旧货,我们只要调整打印机,将签名水印印上去就OK啦。”马千里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想看,人都死十几年了,还这么喜欢那肯定是铁粉啦,想必对方家中也有他的签名之类的。要是露馅那就麻烦了。”

“以前我们都是这么操作的呀,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

“说白了,我们这样也就骗骗小孩子的零花钱。以前我们做的都是所谓的流量明星,产品也只卖给学生,这种明星说不定明天就过气,学生也可能过两天就不喜欢他了,又转身追其他明星,他们买签名照搞不好只是在朋友圈发个照显摆显摆就丢在一边,所以就没人关注我们伪造的事。但是如果我们做这种小众的就不一样了,对一个人喜欢了几十年,肯定对他十分了解,说不定对方还会问,这是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签的呢。”

“八千块呀。”马千里不甘心就这样让钱从自己指缝中溜走,“少说一人赚三千。”

“正因为这么高的价钱才要格外小心,出了岔子就构成诈骗,要坐牢的。”

“以前一单虽然钱少,但总体我们早就赚了不止这个数了,所以我觉得没什么两样。”马千里仍然坚持

“这个真的没办法。”小明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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