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土实在是干燥,表面很硬,踩下去很实,却有不少块状的土很容易脱落,一不小心踩到就会往下滑。我们几乎都是四脚着地的往上爬。也幸好天气干燥,原本就硬硬的黄土更是坚固不至于坍塌。

等我好不容易上去,已经是累得喘不过气了,不停的大口大口喘气,我快速的拉好铁丝网,又拧紧了铁丝接口。一家人快速爬着进屋,我又是在最后锁门,我对于锁门有强迫症,不是我所锁的我总会进行确认门锁了没有,所以家里的门基本都是我锁。

以前在深市有时候是弟弟锁门,我明明下楼了还会回去确认一遍,总感觉不确认我就走不了路。

把柴刀放在一楼,妈妈拿着锄头不停的挖着地下室的暗门,一楼大厅的旱厕那股味道熏得我反胃,手撑着墙晃晃悠悠的等着。

妈妈挖开了土,弟弟去拉起地下室的暗门,爸爸扶着墙小心的下去了,我照例是最后下去,锁死暗门在里面的门栓。

一家人擦了身体又躺下了,还有不久就要天亮了,这时对讲机的声音又响起了。

“张叔,我和我爸到下面这边看了看,那群人还有几个活着,已经高烧昏厥了,我们都处理了。村里的其他人的尸体已经被他们堆到一起了,他们家里的东西也搬到了陈二叔的家里,挺多的,之后我们两家分分。”小彭村长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说出了让我们都坐起来的消息。“张叔,村里的深水井......没水了,我刚刚扔了好几个东西下去,下面......没水了。”

“什么?!小彭,这......这......这以后怎么办啊?”

“不知道......张叔......”

上次我们打水就最后下去的桶就已经碰到底了,想着回水了我们再去打水,没想到连那口井都能干了。我看着角落里的两排大缸,幸好我们家之前拼命的省水,现在水还是有点存货的。但是喝完了这些还没有找到水该怎么办?

我们镇在群山边缘,要想找水只能再往深山里去,不然往外走更没水。以前我们就不敢往山里太深的地方去,山里的野兽不知有多少,现在未必有野兽存活,但是谁敢赌啊?

小彭村长什么时候关了对讲机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们一家算是暂时睡不着了,即使是一直愁着也没用,爸爸催促着我们快点睡觉,不知不觉还是睡着了。

我又做梦了,梦里我好像是那只被太上老君扔进炼丹炉里的猴子,总觉得身体在被烈火焚烧着,满身大汗的我猛地睁开眼睛。黑黢黢的眼前却让我感觉到我不是在炼丹炉里,这温度算和之前差不多,只是我一直靠着我妈妈的身体才一身的汗。

我翻了个身离妈妈稍微远了一点,妈妈动了动,然后就出声问我。

“青青,几点了?”

我还没回答,就见弟弟拿着蜡烛从楼梯下来。

“妈,姐,爸爸说外面温度变高了,幸好我们之前把房子埋起来了,现在地下室的温度没有升高,还能活着。”

弟弟的话让我心头一震,还是来了,之前听广播说还会升温,我都知道会升温到哪一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升温。

“还能活着就行.......”妈妈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喃喃自语,从旁边拿起水壶喝了好多水,然后才起身去做饭。

之前刚开始一天只吃一顿的时候,我真的很受不了,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我现在不会觉得饿,但是也没感觉饱。

“今天吃稀饭吧,你们带回来的那么多酱菜得赶紧吃了,不是干货再多防腐剂都留不住。”妈妈用盆装着水上了楼,我起身喝了一杯水,然后走到角落去挑选等会就粥吃的菜。

“小维,你要吃什么?香辣金针菇还是橄榄菜?”

我带回来的几箱酱菜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只剩下一半了,四个人吃基本一顿就吃掉一罐,而且开了就不能留了。

弟弟拿着蜡烛靠近,仔细的看着角落里的一小堆酱菜。

“就橄榄菜吧,好几天没吃了。”弟弟拿着一罐橄榄菜上楼,我紧随其后上了楼。

妈妈已经开始点燃炭火了,爸爸在角落里收拾之前带回来的新的红薯,我一看角落里又多了3个麻袋的红薯干,知道爸爸刚刚上楼去收了那些红薯干。

干粮是足够了,那巨大的麻袋,一麻袋就够我们四个吃很久了。只是没有水,有再多干粮都活不下去。

妈妈直接把米下锅,现在可没水洗,煮得很浓稠,放了好久才稍微凉了一点。

一家人坐在一起,弟弟一打开橄榄菜那股味道就飘满整个房间,我们现在一个人一个大的不锈钢盆,分好了橄榄菜。

搅拌均匀直接开吃,咸香的橄榄菜带着各种调味的鲜甜,以前我可能会觉得添加剂太多了味道重,虽然喜欢吃但也会克制着少吃。现在嘛,直接吃想那么多做什么,鬼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橄榄菜细腻润滑,直接融进了粥里,完全不需要嚼,我直接往下吞。那股子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谁都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没水补给了,家里的水用完找不到水我们就只能等死。

但是也不打算唉声叹气的过完最后的日子,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先吃饱了再说。人总是能在绝境里走下去,想着或许坚持下去会有转机,人真的比想象中的更加坚强。

吃完饭,我们一直坐着,直到八点了,我们还没有出门去。爸爸时不时上楼去试探一下外面的温度,等夜再深一点我们就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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