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有些迟疑,他知道这种时候借东西不容易,开这个口更是难。“一定要填土吗?”

“爸,现在地下室的温度已经很难熬了,等外面再升温,我们在地下室也待不下去。”

爸爸思考了很久,只能点点头说等会去试试。

妈妈已经把水灌好了上来了,听说我们要把一楼埋进土里,更是难过的转身就能要掉眼泪,她和爸爸辛苦一辈子才把我和弟弟养大,好不容易住进了这么好的大房子,现在要把一楼埋起来,这么干净的房子要埋进土里她实在是难受。

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没有别的去处,现在出去就只能等死,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惨状。

很快我们背着水壶和麻袋,提着花瓶灯笼再次出门,打开暗门适应了好一会才出去。在楼梯间把所有腐臭的肉都带出了门,扔在了院子外的田里。锁好门再次出发去挖红薯,这次有了灯笼虽然能见度不高,但是聊胜于无,还算看清了前面的院墙。

还没到红薯地,就听见了对面山头放挖地声,是小彭村长家在挖红薯。老杨叔的地离我家有点远,听不到声音,另一户还活着的人家都这不是哪一户。

今晚我们是带着把红薯挖完的心来的,四个人轮流拿着犁耙把地翻开,用锄头把大块的土块敲碎,再由一人在后面捡红薯装进麻袋,另一人背着红薯回家。

一晚上都不停歇,几个水壶都喝完了,中途爸爸背红薯回去的时候还拿着水壶灌了两次水。花瓶灯笼更是亮了没几个小时就熄灭了,幸好蜡油好在里面,下次把灯芯放进去就能再次点亮了。

等到周围环境不再黑黢黢的,稍微能看到一点水泥路了,我们一家放下还有一点点没挖的红薯,一起去了村长家。

他们正好也才从地里回来,看到我们在他们院子门口还有点吓到了。小彭村的老婆甚至把手里的锄头都要举起来了,看到是我们一家才没大动作。

“张叔,你们有事吗?”小彭村长面色淡定,背着红薯站着,也没打开院门,这种时候是该警惕,哪怕是同村人。

“小彭,我家小维刚刚听收音机说温度还会升高,我家实在太热了,想借你家的挖机把一楼埋在地下,这样没那么热。”爸爸上前一步,但还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放心我家虽然没有柴油,但是有汽油,可以用汽油换柴油,多少你说了算。”

小彭村长一听,倒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他后面的爸妈和老婆倒是面露难色。“张叔,这事如果是真的,那我家也要埋,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来处理我家的,明天晚上再去你家吧。到时候就按一升柴油换一升汽油来吧,也不占你便宜。”

我没想到这事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眼看天色就要亮了,我们赶紧道谢就离开了。在田里把剩余的红薯背回家,现在田里就还剩一垄红薯和两亩芋头了。今天回家休息一天,晚上再来挖,芋头的土是有些带沙的,就算再干也不硬,应该一晚上就能挖完。

回到家锁好门,天色还没彻底亮起来,我们趁着最后的时间把一楼的东西大部分都搬到了二楼,累得大汗淋漓。所幸一楼东西不算多,都是一些家具之类的。爸爸还把两轮推车弄出来了,他说挖机挖土只能堆在院子里,直接倒进推车里就能推进屋里了。幸好轮胎是不锈钢的,没有橡胶,不然这种天气肯定爆胎。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天差不多就要亮了,现在早晚温度虽然都很高,但是晚上还是可以忍受的,白天根本无法在外面待。匆匆用酒精湿巾擦过身体,光头可以直接用酒精湿巾擦很方便,大家都沉沉睡去。

等到我傍晚,我又是一身大汗的醒来,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汗湿的感觉了,应该说是麻木了。

上到地下一层的臭烘烘的厕所上了一个大号,这是我这周以来第一次,现在每天只吃一顿,拉得也少,想当初是一天一次甚至好几次。

妈妈正在煮红薯粥,煮的稀烂,估计是很早就起来了,我一看炭盆都熄灭了,粥也是温热的。

清甜软绵的红薯煮出来的粥连米都是橘红色,一块块的红薯和粥一样不用嚼,入口即化。不用任何配菜,我弟弟就能喝三碗,他喜欢甜的粥。但我不喜欢,我受不了主食是甜的,也就是米这种作物做出来的东西,不管是饭还是粥还是糕点。他这种口味我真的无法理解,小时候家里穷没菜吃,我吃酱油拌饭,他吃白糖拌饭。

即使现在没有挑剔的资格,但是我吃不下也没硬逼自己吃,只是捡了粥里的红薯吃了两大碗。毕竟等会还要挖芋头,有的是要用力气的地方。

带着水出门,一垄红薯挖完,我们换了位置继续挖芋头。四个人轮流,今天的芋头土质沙沙的很松,轻轻松松就把芋头挖出来了,太干了芋头都干得硬邦邦的。芋头这种作物越是干就越是留的久,要是湿润点就会腐烂。

把红薯和芋头堆在地下一层的角落,原本还算空旷的地下一层就满满的,这3亩红薯产量不算高,我爸爸预估了一下这一大堆红薯应该有4千斤,芋头应该有2千斤。如果做成干货可以留好几年。

妈妈已经打算在一楼埋好了后,把红薯全部切片晒干,2楼的客厅很大,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地面铺了瓷砖很适合晒东西,而且在室内没有直接晒到太阳,但是一天肯定也是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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