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商大哥见识广,为人幽默,薛灿听他讲话,心情很不错。
然而随着离西护县越来越近,薛灿的表情逐渐凝重。
官道两侧,搭着不少低矮破烂的帐篷,面黄肌瘦的难民,呆呆地坐在帐篷前,守着自家火堆和空碗,麻木而茫然地望着往来人群。
之前听过很多有关难民的事,如今第一次亲眼见到,薛灿心里挺不是滋味。
跑商大哥见状安慰她,“能跑到这里都算运气好的,发大水的时候,人哪里跑得过水,淹死不少人。”
薛灿叹息,忍不住问,“眼见要入冬,这群难民住帐篷还不冻死,到时候可怎么办?”
“听官老爷的呗,”跑商大哥无奈叹息,“老百姓能怎么办,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等着我卖出这批货,能买点米面回去。”
说到这里,跑商大哥又嘱咐薛灿,若是回程买东西,要找人搭伙一起走,千万别落单,那些难民保不准会动手。
薛灿点头应了,开口道谢。
说着马车驶入西护县城门,薛灿和薛庆林下车,付给跑商大哥十文钱,便告辞各忙各的。
薛灿三两步跑到拱桥最高处,极目远眺,高楼商铺鳞次栉比,各色店旗随风飘荡,日头西沉,有店家早早点上红灯笼揽客,与北堂县对比,西护县繁华程度,让人忍不住激动。
“不愧是大县,”薛灿回头笑道,“这样一看,咱们兄妹两个像土包子。”
薛庆林感同身受,“灿妹说的是。”
薛灿哈哈一笑,招呼薛庆林往里走,选一处僻静的客栈落脚。
选房的时候,薛庆林说自己睡后院大通铺,让妹妹去楼上睡房间。
薛灿没有勉强,付完钱后,跟掌柜的打听起卖人的地方。
掌柜的很热心,说他有认识的朋友,客人若是不介意,他递话叫人明早过来见一见。
薛灿同意,跟掌柜说好明早见面的时间,便带薛庆林出去。
两人在外吃小吃当晚饭,给家里弟妹买有趣的小玩意,给许氏买了几块布料,路过旧书摊,给薛庆林买了好几本书。
薛灿跟卖书的老者打听,西护县最好的学堂是哪一家,老者摇头晃脑,娓娓道来,将西护县三大学堂都介绍了一遍。
跟老者告别后,薛家兄妹沿着街道往客栈走。
薛庆林踌躇片刻,追上妹妹,说出自己的想法,“灿妹,来学堂读书,要花不少银子,我买齐了书,自己在家苦读便好。”
“苦读是一回事,有人领路是另外一回事,”薛灿无比清醒,“你有同窗,有学堂先生指导,可以互通消息,知道考官偏好,押题都压的准,你自己在家苦读,能知道这些么。”
无论古代现代,上个好学校,跟对好老师,都是无比重要的事。
薛庆林说不出话,他一个穷乡僻壤的穷小子,确实不懂这些。
薛灿见状安慰他,两人一路闲聊,等走到客栈,薛庆林已经对薛灿心服口服。
眼见时间不早,二人说好明早见,就此在一楼分别。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薛灿下楼时,看见薛庆林正在和掌柜的,以及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矮小男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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