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淡得跟鸟一样,你这个黑心的老鬼,这么一车酒,到底掺了多少水。”段飞气愤地将酒碗往地上一扔,三角眼一瞪,怒道。
老头见段飞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气得浑身颤抖道:“我虽然不是宛县本地人,但酿酒的手艺可是祖传的。说句大话,小老儿我在宛县酿酒三十多年了,卖的酒从来都是货真价实,从来都没有掺过一滴水,如果你能找出一滴水来,我这一车酒全都白送给你。”
说到激动处,老者指天发誓道:“如果我的酒掺过一滴水,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段飞更怒了,只见他撸起袖子道:“少跟老子扯这些有的没,老子穿开端裤的时候就喝酒,已经喝了二十多年的酒了,酒里掺没掺水我还不知道。”
段飞将手中的一串铜钱硬塞到老头手中,然后一把抓住老头胸前的衣服,将老头提起来,指着老头的鼻子吼道:“像你这样黑心的糟老头子,老子见得多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实际上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坏得很。”
“再说了,我们平顺营的段千总能花钱买你的酒,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再喽嗦,先绑起来打二十鞭子,然后送官,让县丞大人跟你好好唠唠。”
段飞越说越激动,解下腰带拉了拉,很显然,他想拿腰带当皮鞭使了。
老头几时见过这种阵状,一脸愤怒地看了看段飞,又看了看全副武装的平顺营士兵,再看了看明显不想约束部下的段德容,他再怎么单纯,也明白段飞是故意找碴,目的就是想坑他一车的美酒。
不过知道又能如何?他就是一个卖酒的小老板,胳膊扭不过大腿,如果真被送到衙门,官司打不打得赢尚且不说,挨顿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这可是老百姓千百年来用血和泪总结出来的道理,因此当段飞说要用卖假酒的名义将老头送官时,老头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言语。
段飞见老酒倌怂了,拉着驴车就走。
老头见段飞连驴带车要拉走,不禁大急,赶紧抱住段飞的大腿道:“老总,酒你拿走,驴给我留下啊,这是我们一家人最后的希望了。”
段飞怪眼一翻道:“你眼睛瞎了吗?这么多酒,我拿得动吗?”
段飞用力想将脚抽出来,老头就是不松手,段飞顿时勃然大怒,抬起脚将老头踢翻道:“叫会么叫,我们平顺营马多的是,会要你一头驴?明儿一早,你到平顺营来,我把驴车还你便是。如果再敢胡搅蛮缠,小心打断你的腿。”
老头见段飞撒横,只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睁睁地看着段飞连驴带车地将一车酒拉了去。
看着段飞拉了一车酒回来,那个同段飞一起去抓羊的士兵立刻伸出大拇指道:“兄弟,还是你牛。”
段飞谦虚地笑道:“兄弟们,今晚大家辛苦了,这是段大人赏你们喝的酒,回营后大伙只管心情喝,管够。”
众兵痞连忙道:“多谢段大人赏酒。”
段德容今天发打了十几发炮弹,过足了瘾,加上怀里揣了十条小黄鱼,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见到下属如此热情高涨,此情此景,他都觉得有必要说几句话表示一下,于是站起身,高声说道:“兄弟们,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咱们把酒拉回营里,然后宰了这两头羊当下酒菜。本大人今晚好好犒劳你们。记住,跟本大人混,少不了你们好酒好肉。”
“多谢段大人。”众兵弁高声应喏,看上去很是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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