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巫族家族血缘关系的浓厚,从表面上看体现出了温情脉脉的宗族友爱,实际上说明了,他们整个族群内部信任的缺乏,并没有客观有效的运行机制,只能靠古老的血脉关系来组织整个社会的存在和再生产。

所谓公平、正义、平等等等,在家支关系占绝对主导地位的古巫族根本不会存在,所有人对陌生的观念和人都充满敌意和警惕心。

换句话说,古巫族内部的自我损耗大大限制了整体的力量,如何在大乱将起的世道存活下去?

梨崖和哲翀清楚普通家支的处境,但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几万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往后的几万年也会这样过下去,毕竟同漫长的人类历史和自然历史相比,古巫族也只是其中的一朵浪花而已,并不能掀起多大的浪。

何况是一个大巫和巫导呢?

除非他们能成为神巫,可是前途早已断绝,何处才是新的方向?

梨崖知道巫师们肯定还在半信半疑,无师自通的人不是没有,但怎么可能让他们碰上了呢?

杰夫求乐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吃过什么仙草,喝过什么圣水呢?或者,曾经遇到某位高人,得到过受用终身的指点呢?

巫师们信任知识和自己的判断以及推理,他们认为自然从不飞跃,是一条环环相扣的铁链,只要缺了其中的一环,整个逻辑就会崩塌。

无论如何,必须要让他们理解和认可。

梨崖再次问道:“杰夫求乐,在你记事以来,是否遇到过特别的人物,吃过特别的药草、野果、兽肉或者喝过特别的水?”

杰夫求乐低下头仔细回想后摇摇头道:“回巫导,巫民自有记忆以来,没有这些特殊的经历,从未遇到过特别的人或者特殊的东西。”

巫师们心中不由得涌起这样的反问:这怎么可能?

没有人指导,连最低级的点血境都无法突破,何况是突破到溶血境。

梨崖顿了断,扫了一眼巫师们,又问道:“杰夫求乐,那你是怎么学会飞刀绝技的?”

杰夫求乐感觉自己是在被拷问,似乎他犯了什么错一样,他就像一个盗贼,偷了别人的东西,抢了别人的东西。

的确,向来以知识人自居的巫师们,难以接受还存在一种人,他们竟然能够无师自通,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他们辛辛苦苦研究,勤勤恳恳练习,从不敢懈怠一分,突然有个人跑出来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机缘到了,就能不学而知。

他们是否感觉被狠狠羞辱了?

不过,应当受到教育和引导的人是绝大多数人,天才非常稀少,而像杰夫求乐一样的绝才,更是凤毛麟角。

巫师们,只要不是极品巫师,仍然只是天资普通的巫师罢了,包括梨崖在内。

哲翀七岁年纪能够容纳上百位上巫的巫力,天才无疑。

古巫族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天才,但天才要到哪里去找呢?

将族群的希望寄托于天才,岂不是太冒险?

所以,将注意力放在普通人身上,把普普通通的人们培育好,引导好,即使没有天才,整体的力量不会弱,有了天才只会更强。

天才的诞生需要土壤,一个适宜他们生长的土壤,那就是保持开放和可能性,而不是严丝合缝地压制和控制。

贵贤家支明显过分了,日渐成为整个部族的蛀虫,不得不除。

不过,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杰夫求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回巫导,我也不知道怎么学会的,只是玩着玩着就会了。”

梨崖没有表态,又问道:“杰夫求乐,你是怎么判断出木子凝防御光盾的薄弱处的?”

杰夫求乐这次脱口而出回道:“感觉!”

梨崖再次求证道:“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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