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小潭村正值夏收之际,来了辆马车停在村口,下来个貌美窈窕的年轻女子。

要在平时,村口大槐树下纳凉的妇人会因为突然出现的漂亮姑娘议论不止,可偏偏这段时间,家里壮劳力忙着在田间干活,她们得做饭、送饭,还得忙家务,没时间在大槐树下闲的打哈哈。

最后只有村口的狗和几个槐树下玩耍的娃娃看见了这个拿着大包小包的生面孔。

谢俞抬头看看据说已有百来岁的大槐树,眼里泛着泪光。十年了,槐树还在,村里零星起了几座崭新的青砖瓦房,熟悉中带着些许陌生。

她慢悠悠的带着包袱跟被褥走向记忆中的土路,直走,左拐,上坡,下坡,应该快到了。

她身后远远的跟着几个偷偷摸摸的小娃娃,娃娃们安全意识十分到位,没见过的陌生人,必须要盯着。

她是大人,他们打不过,先派一个去给村长爷爷报信,其他人悄悄跟着,要是抓住了坏人,村长爷爷肯定会给糖吃,听说隔壁大水村有娃娃看见小偷,给报了信,村里给了三块糖呢!

当吃着饭的谢江河听到狗子大声跟他报告村里来了生人的时候,还有些懵,午时啊,哪个缺心眼的这个点来村里啊!这太阳这么毒!

赶着马车放下人就去镇上找客栈的李清和:……:)

满脸怨气的谢江河叫上老二谢成信急匆匆跟着小娃娃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姑娘在谢秀才倒塌的老宅前跪地哭的几欲昏厥。

老村长看看那废墟,又看看她,试探上前,“俞丫头?”

谢俞满脸泪水的转过来,看着半头白发的老村长佝偻着身子看着她,“呜村长爷爷……”她哭的更大声,仿佛要把这十数年的思念与失去亲人的悲痛都尽数宣泄。

感性的谢老二谢成信没忍住,也开始哇哇嚎,“呜哇啊俞丫头你咋才回来啊,青山走的时候都在念叨你呜哇哇……”

正含着泪花要把谢俞扶起来的村长顿住了,眼泪都憋回去了,谢俞也懵了,被他哭的打起嗝来。

嗝,这是,嗝,成信叔啊,怎么,嗝,还是这么,嗝,爱哭啊。

悲情氛围一闪无踪迹,谢俞跟谢成信红肿着眼睛被村长领着回家。

一路跟着的小娃娃们也心满意足的走了,谢俞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块米糖。这新来的姐姐漂亮又大方,回去告诉爹娘嘿嘿。

三人进门的时候,在廊下热的扇风的村长媳妇王大花还有些傻眼。

这咋出个门还领回个姑娘,她狐疑的看着自家儿子跟老伴,村长睨了她一眼,“这是谢秀才家俞丫头,刚从宫里出来。”

谢秀才家俞丫头?王大花在记忆里搜索着,终于想起来那个瘦瘦小小被采选进宫的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啊。

王大花自以为隐蔽的打量着谢俞,真好看啊这丫头,有种跟村里头格格不入的气质,跟王员外家的大小姐似的。

“咳,去给俞丫头拿杯茶水”村长提醒斜着眼打量谢俞的王大花,也不收敛点,这样看人,谁察觉不到啊?

村长领着谢俞绕过天井进了正屋,正屋的厅堂正对大门,十分亮堂,土坯的地面被踩的厚实,厅里摆着四张新刷了桐油的木质扶手椅,一张八仙桌在正中央,显得有些气派又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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