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队委会后的第三个早晨,文王塘在大前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尹三米首先抛出分家吃饭的上级决定,引起社员交头接耳一阵兴奋。又抛出大队决定对于大小铁锅曾被收缴的用户,可以免费领取两只新铁锅的安排,又引来一阵掌声。在介绍完集体劳动实施考核,多劳多得的一些条条杠杠后,尹三米和队委会其他人员,就开始组织人力分发粮草了。

分发结束后,他给队委会其他人员有个特别的交代:“今天没有领取粮草的,等俺外出参观学习回来再行发放。”此时的董春月突然感到尹三米的交代不当,但她刚想开口追问,那料尹三米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于是不耐烦地抢着说:“俺到外地参观学习人家分锅吃饭、集体劳动的经验,两天后就回来。今天没有领取粮草的,等俺回来再说。”听了这样的硬话,看到尹三米一脸的不高兴,董春月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说恩之在住院期间,先是经抢救恢复了正常的生理状态,又经过消炎治疗,腚部的肿胀有一定的缓解,但仍在醒的时候,疼得不停地哭叫。医生在征得郑布山的同意后,决定对恩之实施一个手术。

对于这次没有麻醉的手术,厂一宝在晚年的时候经常会回忆起来,是记忆犹新的那种。而且每次述说起来,都还会掉眼泪,心疼孩子受的罪。

当时的手术,也不是在什么正规的手术室,就是在一个简陋房间的一张芦席床上,而且还需要厂一宝和郑布山的帮忙。医生先用消毒水对恩之腚上肿起来的大包进行消毒,随后用锋利的手术刀将大脓包的顶部划开,接着就是一只手拿着镊子把脓包皮拉开,另一只手用镊子夹着消毒棉在包里蘸水、吸水。一块消毒棉湿透了,就换另一块蘸、吸,直至蘸、吸干净。干净后,再用消毒棉在肉皮里面擦,擦掉一些嘟嘟囊囊的烂肉后,又用消毒棉继续擦,擦来擦去,直至擦到看见红肉为止。最后,就是将消毒棉填充到处理过的脓包腔内,然后给刀口敷上药物和进行包扎。整个过程,郑恩之厂一宝、郑布山按住恩之的胳膊和腿,防止他剧烈地挣扎。剧烈挣扎是挣扎不起来了,但恩之痛苦的嚎叫,让厂一宝与郑布山也像心脏被手术一般。

谢天谢地,经过几天的住院后,恩之终于基本康复,可以出院回家了。

西北高地郑布山家,几个近亲和董春月及尹良首先来看望慰问。过去穷,除非送奶糖等重大事情需要带礼物,其余去个人表示慰问即可。即使个别家庭有条件送,也不可以,因为要照顾其他人的面子。近亲们并告诉厂一宝:恩之老爹带着小菊去领粮食,没给领,说不是户主不能领,需要等尹三米参观学习回来才可以,这样做是为防止节外生枝。他们很纳闷,不就领些粮草吗?哪会有什么节外生枝!

听了厂一宝近亲们的话,董春月当然知道尹三米在外出参观学习前的队委会上是有这样的交代,她当时就感觉不妥,但尹三米不给她提问,所以,也就不适宜强行让厂一宝领了粮草。对于尹良,这样的安排,她更是不知道一星半点。

董春月和尹良对厂一宝说:“过会儿,你先看看三米来了没有。没回来的话,你可以先到俺们家拿些粮食,随后,俺们再想办法帮你领出粮草。”

“就不麻烦良姐和他婶了。俺有办法。”

随后,厂一宝感觉窝在她心里的一个疑问让她不吐不快。所以她突然压低声音地问她们:“你们听说过乱坟岗的河堰西死过白衣少女吗?是不是有个老人曾经用斧头砍过大青牛?”厂一宝之所以问,因为这个镜头对她刺激太大,老在她的脑子里转,她很想刨根问底。

“骑牛的白衣女人?你这是什么疑问,因为恩之的病情脑子乱了吗?”一个人惊异地看着厂一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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