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场很大,东西长约一百五十公尺,南北宽有一百米余。它是生产队用于大多作物粮秸分离和粮食储藏与堆放秸秆的地方。比如麦收季节,收割后的小麦或抬或胶车推或平车运到南场,晒干后便用牛拉碾子转圈圈地压,最后,麦粒与秸秆脱离,秸秆围着场边一圈圈地堆成垛子,麦粒则晒干后储存于南场东部一排库房——南场屋。南场屋有很多间房子,屋的南部用于储藏,北则则暂时用于集体餐房。对于当地俗称棒蜀黍的玉米的粮与杆的分离,则不在南场,而在田地。棒蜀黍成熟的季节,先是人工田间掰棒子,棒子南场晒干后储藏。砍倒的秸秆先堆于地里,干燥变轻后再运于南场成垛。

此时已是春天了,南场草垛还较多,而庄里人都在田野劳动,更巧的是,南场屋伙夫也去它处取菜而使食堂无人。故当董春月和尹三米经过南场这个回家的必经之路的时候,尹三米借着有密垛遮挡,在一堆相对较高的玉蜀黍秸秆的垛旁,突然,或是情不自禁或是胆大妄为地,抹了一把董春月的头发。玉蜀黍,或者棒蜀黍,是当地人对玉米的称呼。

董春月出乎意料而又惊骇地瞪着尹三米:“他叔,可不要过分了啊!”

尹三米并不理会董春月的语言和情绪,又很鲁莽地一把将董春月拉了过来,让其背靠秸秆,自己的两只手撑在春月两肩外侧的垛上,使自己的胳膊、身体与棒垛形成了对董春月的一个包围圈。

“你想干什么,尹三米?俺要大声喊人了。”

尹三米一把捂住了董春月的嘴,小声但命令的口气:“不要喊人,俺这次不会怎么你,但你喊了就不好说了,何况,你也喊不出来。不过,”尹三米忽然又有了淫荡的口气,“小嘴怪温热嘛,今天俺是用手亲了,等着什么时候俺用嘴亲吧,嘿嘿嘿嘿。”

尹三米将捂着的手慢慢拿开。听了尹三米这么说,董春月也就不喊,稍微稳了稳心情说道:“不怎么俺就对了,俺一个残花败柳不值得你怎么,赶快让俺回去。”

“让你回去?那得俺办完了要办的事儿。”

“你个大男人,说话还算不算数,刚才谁说的不会怎么俺。”

“怎么你不是俺今天要办的事儿。董春月,你给我听好了,自从你嫁给郑布人的那一天起,俺就喜欢上你了。那俊脸,那眼睛,那小嘴,那腰身,让俺魂牵梦萦。虽然平时大庭广众之下俺对你宛若常人,但那是俺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结果。你要做好准备,并预先尝试心里接受,俺终究会有得到你的那一天。给你掏掏心窝里的话,就是今天俺要办的事儿。”

“尹三米,你已成家立业,娇妻可人,混的也可,俺有何德何相,值得你如此去做。”

“废话少说,记住就可。另外,你对郑布山、厂一宝和他们那个‘克鬼’儿子郑恩之的好,也激起了俺占有你的欲望!” 尹三米说完,大步离去,一转弯就消失在密密的草垛中。

一场惊悸,魂丢半个。尹三米走后,董春月浑身发软,身体沿垛下滑,一屁股坐在场地上。但只有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速站立起来,沿尹三米相反的方向小跑着绕道而回。

自此,董春月就多了一个心眼儿。

所以,今夜尹三米要送,她一直在婉拒。但因为无法严词拒绝,就让尹三米送了出来。

“他叔,请回吧,孩子爷(指布人)在前面等着呢。”,刚刚走出院门没几步,董春月就说了这样的话,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布人等着?接生小孩时间不定,如何能够预约?” 尹三米愣神的当儿,董春月已走出一大截路。

尹三米轻捷地赶了上来。董春月并不敢猛跑,担心夜间一男一女你追我赶,若让如厕的旁人看见,没什么大事也就成大事儿了。

但董春月故意选择了一条非常规的回家之路,就是走一个口姓人家的大院门前。口姓人家,在庄里孤门独户,独一无二。她这样选择,自然有她选择的道理。

从前的一天夜里,这家的口姓男人挑了两担沉甸甸的货物往家赶。

突然,路边出现了一只小狗。口姓男人担心狗狗会饿坏,便将它抱上了担子。

当口姓男人走入一片树林中的一条路时,小狗完全出乎口姓男人预料地从担子里迅捷地跳下来,对着一个方向就是一阵狂吠。

在口姓男人莫名其妙中,狗狗又跳上了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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