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其马是个哮喘病人。当他家来了一些安慰的女庄人时,因为他是个男人,而且孩子的夭折又使他病情加重,有气无力,所以,他也就默默地坐在那儿,嗓子里像拉风箱一样地喘着气,并不答话。虽然董春月内行地解释了孩子死亡的原因,但他宁愿信其错,也不信其对。他是拿定主意把孩子夭折这个事儿赖到郑布山、厂一宝和他们儿子郑恩之的头上,他确定要在时机出现的时候,好好地报复报复。
其实,对于大多数的男人来说,发生这样的事儿,也不至于信别家媳妇“克鬼托生”的鬼话。但易其马不同,自从有了闺女后,因为病情的原因,十年才得该子,那是视如珍宝啊。现今,不幸糟蹋了,他的心比谁都痛苦,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还有没有能力再生了。所以,他总要找个发泄的对象,而“克鬼托生”,就成了他今后有条件施恶时心理支撑的“救命稻草”。
孩子被草苫子卷着埋入乱坟岗的第三天,易其马的哮喘病就厉害得在家里待不住了。易媳因为过度的伤悲,已经无法带着丈夫去看病,所以只能是易其马已经出嫁的妹妹和他不大的闺女,陪着他住上医院。
就在易其马住院的第一天晚上,一个男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易媳的大院门前。咚,咚咚,咚咚咚。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后,易媳翻身下床,她并不点起洋油灯地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院大门处一侧的墙后边,她并不开门,而是等待和观察。
男人似乎听到门里有着一丝的动静,于是又是一阵极其轻声地敲门:咚咚咚,咚咚,咚。敲击的频率倒了过来。
再次听到声音,易媳确定是他们约定的敲门暗号,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院门。
院门打开之际,男人“嗖”地躲了进来。易媳将头伸出门外,左顾右盼了几眼,然后把门速速地锁上。
就在她刚刚锁上大门的一刹那,男人粗鲁地将她抱起,借着夜色中仅有的一丝暗光,男人尽可能快速地步入堂屋。
进入堂屋,易媳才挣扎着说:“你这个死鬼,赶快把俺放下,赶快把俺放下。”
男人小声地淫笑着说:“俺的小娘子,你这几天的丧子之痛,身体一定十分虚弱吧,俺抱你进来,不是省你走路的劲儿了吗?你不该骂俺死鬼才对呀,嘿嘿。”
堂屋内更黑。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瞪大眼睛地抱着易媳,一步一步地接近东房易媳的大床。及至到了近旁,男人将易媳扔向了大床的被子上,随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了上去。
易媳使出浑身仅有的一点力气将男人推开:“你这个死鬼,你知道俺现在有多伤心吗?你要霸王硬上弓,以后俺就不理你了!”
男人感到易媳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强求:“嗯嗯,俺粗鲁了,小娘子。孩子刚夭折的时候,俺就想来看看,但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好上门呢?何况俺们还有暗地里的这层关系。”
“唉,孩子走了,留给俺的不只是心伤心痛,还带走了俺的希望啊。”易媳并不按着情男的话语往下走,而是自说自话。
“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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