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乾平皇重重地将寝殿中,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太子陈涉,连着殿内大大小小,若干宫女太监,全都伏在地上,噤若寒蝉。

陈涉跪在地上,心里害怕同愤恨交织在一起,紧紧咬着牙根。

忽然有些后悔,没听容与的话,反倒是直接告诉了父皇祭坛消失的真相。

但这个念头,反而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他容与算是个什么东西?!

自己堂堂东临国太子,为什么要对一个修仙之人,做小伏低?!

最最令他气愤的,则是自己前头那个正随意撒火的乾平皇。

连自己一个亲生儿子,此刻也只能跪在地上,默默承受这不该的天子怒火。

陈涉面上一阵红一阵青,听着乾平皇气如斗牛的呼吸声,半晌才道:“父皇息怒,儿臣……”

“啊!”

小宫女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双目赤红的乾平皇,抓起手边烛台,就狠狠朝陈涉头上扔过去。

与尖叫声一同落下的,还有一缕鲜红滚烫的血液。

陈涉左耳爆发出一阵轰鸣声,头伏得更低了,他感受到头皮处破开的撕裂。

微微侧过头,冷冷地睨了那尖叫出声的宫女一眼。

宫女瞬间面白如纸,仰面跌倒在地上,双腿瑟瑟发抖,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也忘记了回避龙颜。

其他太监宫女也同陈涉一般,将身子伏得更低,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乾平皇狰狞地笑着,浑浊的眼球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玩物一般,紧紧盯着那吓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小宫女。

陈涉听见他一步步走过去的脚步声,心中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想必是新来的宫女吧……这么不知道规矩,如此大惊小怪。

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不多时,众人便听见外头混合着泼水声,棍棒声,猫叫声,撕破麻袋的声音混合着女人嘶哑且逐渐失去生机的声音,一同响起。

正午时分,万里无云,仿佛一首诡异绮丽的曲子,恢弘奏响。

于副歌处,戛然而止。

陈涉仿佛嗅到了一阵,女人身上特有的甜腻血腥味道,和他从前无数次闻到的,是同样一个味道。

呵……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这味道还是如此难闻,令人作呕。

“好了,终于清净了。”陈广晟好像发泄完了,仿佛那阵鲜血,被阳光一照,升腾起的血腥气,洗涤了他胸中所有的怒气。

温和道:“快起来吧,都跪着做什么?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朕是什么昏君呢。”

陈涉面无表情地道了声是,贴身太监小才子,就马上跑过来,搀着他有些发麻的腿。

从乾平皇发怒开始,到那宫女被活活折磨死,殿内众人,已经足足跪了快两个时辰。

他起身便看见地上一滩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血液,懒得去摸自己头上的伤口,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父皇,儿臣已经有办法了。”陈涉努力微笑道。

乾平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十分不屑,“你?什么办法?别告诉朕,你的办法就是西秦仙尊,容与。”

陈涉面上一僵,又听乾平皇戏谑道:“朕怎么不知,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倒成了皇儿口中的,办法了呢?”

小才子低着头,感觉到手上太子殿下僵硬的肌肉,旋即听到他平静道:“容与自然有他的用处,西秦此次前来,不就是求救么?”

乾平皇仿佛听到这里,才有了些兴趣,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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