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跟一名青壮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正是苏正宗。

绳子一解开,苏正宗就软倒在地,满屋的人纷纷捂住鼻子。满身酒气,又被关在柴房一整晚,味道实在不咋地。

“昨日的事如何了?”

带头的陈涛鄙夷地看了一眼苏正宗,便将昨日去镇上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众人先去杨家,却被告知苏童生早已离去,在镇上找了半天,才在一间花楼里找到人,彼时苏正宗正搂着个花娘喝得酩酊大醉呢!

几人当即把人拽出来,拉到巷子里泼了两大盆冷水。如今已进了十一月,苏正宗被浇了个透心凉,一个激灵酒劲就去了大半。

待得知他已收了银子,将庚帖给了杨家,一向老实木讷的苏正德当场就给了他一顿拳脚。最后还是陈涛惦记着大事,二十多人商讨一番才重新去了杨家。

杨员外自是没见到的,处理这事儿的是他家的管家。

杨管家见二十来个汉子守在家门口并不敢大意,听得众人的来意也十分惊讶,

“苏童生家里还没商议好?”

那你急吼吼地跑来送什么庚帖?杨家可没缺人到这个地步,还童生呢,办事一点不牢靠!

不过杨管家知道自家老爷行事素来谨慎,抬进门的大姑娘小姑娘都是正经花钱写了契约的,倒从不会威逼强抢,否则这么多年早就闹大了,哪还能如此安生享乐。

况且那丫头老爷见都没见过,能上什么心?不过看在苏正宗好歹是个童生,才多给了点银子,否则寻常买个农家姑娘哪里用得着五十两?

见人家正经的爹都不愿意,族中又重视,苏家在整个清和镇都是有些名声的,禀明杨员外后便退回了庚帖。

五十两银子的聘礼自然同样要还给杨家。

可苏正宗拿到银子就去花楼找了老相好,已经花了十八两,清水村众人急着出门拿人,又能带多少银钱?七拼八凑地也才凑了二两银子,最后只好让苏正宗写下字据按了手印,回头再送过去。

一行人这才押着人趁夜回了村。

“岂有此理,竟做出此等羞人之事,败坏门风!败坏门风啊!”

苏二老爷把椅子把手拍得啪啪响。上首的族老和村老脸色也都不好看,小声议论了起来,对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童生后辈愈发看不上眼。

立在堂前的苏老头羞得面红耳赤,他也没想到,长子去镇上除了喝酒吃肉,还能,还能……那个啥啊!

富户家里三妻四妾啊去花楼啊啥的是常事,寻常农家这种事是真少,沾上了谁都得说一句不检点。

再说你要自己有银子,去找找乐子也不算啥,可关键是,你特么花的是侄女的卖命钱啊!

苏老爷都想捂脸,“拿了人家的银子是事实,苏信,回去之后把银子准备好送去杨家,大伙凑的二两银子也还给各家,你可有二话?”

苏老头能怎么答?儿子去嫖妓,还让各家乡邻凑钱,自己敢赖账吗?好在家中还有些积蓄,只好咬牙答应下来。

陈村长也道,“好在那家虽不是正经人,行事倒没太过跋扈,否则这件事还真不好收场!但苏正宗素行无忌,德行不检,实在无法轻恕!”

说罢看向众人,“各位怎么说?”

苏二老爷摇头,“如此作为理当重罚,笞二十如何?”

大家纷纷点头,犯错的本就是苏家人,自然以他们的意见为主。况且村中没个掌刑的人,多是由力气大的小伙子动手,二十下,已经是很严重的处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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